“大人!大人!”明直刚跑进门,就忍不住直喘气。
褚照正跟底下的小吏们说油茶树的事情,忍不住皱眉:“什么事,这样急急慌慌?”
明直好不容易喘匀气,道:“大人,老夫人她带着白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说让你快去她那里,白小姐一直在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褚照:“……”
想想到底是他亲娘总不至于坑他,于是让底下小吏继续统计受虫害的油茶树数量,他跟着明直去了后院。
时别多日,再看到表妹,哪怕褚照亲缘淡薄,此时也不禁骇了一跳。
“你,你是表……表妹?……表妹你这……”
白落雨哭得更厉害了。她还说再也不见表哥了,哪里想到甫一换头,她又回来了。
褚照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神情严肃:“岑元子还在这里。娘,你们稍微休整一下,先去正院。我去东厢房请岑元子。”
褚夫人拭了拭眼泪:“多说些好听的。一定要求她帮帮我们。”
“岑元子!”褚照敲门,“岑元子你还在打坐吗?出事了!出大事了!人命关天了!”
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
褚照便走进去,只是刚一进去,就恨不得马上退出房来。他叫:“你!你怎么还没穿好衣服,就放我进来了?”
迅速背过身的县太爷,脸红得要滴血。
纪岑:“……束个腰带而已。怎么了?”她看他平常也没那么脸皮薄,应该不至于那么古板啊。
褚照红着脸:“那也应该束好了再让我进来啊。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就眨眼的功夫。听你说的那样急,何必耽搁时间?”说到这里,纪岑扬了扬眉,“还是说,你又不急了?”
“那也不差束腰带的功夫啊……”褚照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的腰上,然后心漏跳一拍,跟被烫到似的,迅速将目光收回来。他在心里连念了几遍“换头换头换头”,才将理智艰难地拔出来:“我表妹被人换了头。你……你有办法么?”
纪岑拢眉:“换头?”
她沉吟一会儿:“此事可大可小。就我所知道的,会换头的道士就有许多人。每个门派的法术体系又不一样。还是先看过再说。”
褚照却笃定道:“不是道士。是阴间的官干的。”
“嗯?”纪岑转过来,看他。
本来就是。《聊斋》里只有一个换头故事,就是那什么什么朱蛋。不过换头居然换到了他表妹身上,真奇怪,他记得原本要被换头的应该是个姓吴的小姐啊,那颗蛋后来还在那个阴官的撮合下,让妻子认了吴家做父母,亲亲热热跟吴家成亲家呢。
算了不管了,现在倒霉遭遇换头的是他表妹。
纪岑见褚照那样笃定,心里信了一些。她颔首:“如果是阴间的法术,我应该能解。总不过是用死人头换了活人头。让死人头该到哪里去到哪里去就行。”
褚照便使劲回忆,他表妹肯定是没死的,那死的就是那颗什么蛋的妻子咯?不过妻子都死了,心心念念要换个美人当老婆的那颗什么什么蛋,为什么不直接娶续弦,要换了他表妹的头?
难道是为了跟白家攀扯上关系?
不对不对,白家是白身。有空攀扯白家,还不如攀扯个对他仕途有用的官家小姐……所以会是什么原因呢?
沉迷听戏的褚老爷也被其镜从满春楼里叫了回来,知道侄女的遭遇,他惊愕至极。
眼下看到儿子把岑元子请来了,他连忙上去,恳求道:“落雨丫头是个好孩子,从小心地善良。如果真人有办法,还请真人一定要救救落雨丫头。出了这样的事,她一个小姑娘家要怎么活啊?”
岑元子并没有因为这声泪俱下的一番说话,就动恻隐之心。她只是看在褚照的面子上,愿意来看看而已。
“先将白小姐叫出来吧。”她道。
即便是第二次看到被换了头的白落雨,这一屋子的人依然不忍直视地转过眼神。白落雨也知道这一点,她十分羞惭,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不如一死了之;却又想活着看害了她的人遭到报应,因此一直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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