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事情解决,阎罗殿刚刚肃穆恐惧的氛围一下减轻了不少。谢必安也是这时才笑道:“你这凡人还挺特殊嘛。刚刚那天雷降下来,我都要以为你要撑不住了,哪里想到你还能站得笔直……”
话说到一半,谢必安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真人在护着你是不是?”
纪岑平淡道:“是他自己有本事。我可没有出手。”
褚照总觉得岑元子说这话时似乎不大高兴,可他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总不至于是为了他突然扮成阴兵大摇大摆走到黑山老妖面前吧?
面对谢必安吃惊的眼神,褚照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侥幸。”
谢必安啧啧一声,他道:“你这可不像是侥幸的样子。不过也没关系。对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也该还阳了吧?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褚照便看向纪岑。
纪岑垂眸思忖一会:“那就有劳白无常大人了。”
谢必安哈哈笑:“哪里哪里。微末小事。”
褚照一下鼓了两颊,他还以为纪岑会拒绝呢。居然答应了。
嗤,答应就答应。
她不想跟他多待会,他也不会在这里碍她眼。
再说了那可是白无常!多少人见到白无常时,是魂魄被勾走的时候?哪像他,还阳都可以让白无常送。他只要厚脸皮一点,那就是可以跟白无常交朋友的人!
褚照不知道的是,陆判官在听到谢必安主动提出要送他时,也暗暗看了他一眼。
好,就是这张脸。
虽然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但是有岑元子远护着,还有谢必安大人现撑着,以后能少招惹还是少招惹。
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褚照一回县衙,就发现自己的县衙空了。
他:“……”随手抓过一个百姓:“县衙的人呢?”
百姓本来愁眉苦脸,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大声叫起来:“找到了!大人找到了!大人找——到——了——”
旁边,隐身的谢必安都惊讶了。他看着褚照,看不出来啊,这家伙还挺得民心。
一个失踪,居然能让百姓在突然看到他时那么激动。
但谢必安接下来在看到大街小巷突然涌出许多人时,他更震惊了。
百姓们争先恐后:“大人!大人你可回来了!”
“大人,那些天你都去哪了啊?”
最先“发现”褚照的百姓嗓门极大地嚎了一嗓子,整个闹哄哄的场面顿时震住了。
那个百姓抽抽搭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他们都说您是在我屋子后面丢的!我那个悔啊!我那天怎么就不想起来撒尿!我半夜是想起来撒尿的!可是我那时候想憋到明儿早上再撒……要是我那时起来……”
褚照被这又粗俗又真诚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你撒不撒尿,我该失踪还是该失踪的。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那个百姓又哭又笑:“对啊!大人你怎么回来了?崔师爷醒来说你被妖怪抓走了!大,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好好的呢。”说着,褚照让百姓们退开一点点。原本闹哄哄使劲要往褚照那里挤的百姓,一下又一传十、十传百地稍稍退后。
褚照就在空出的那一小片,原地跳了跳,然后又转了个圈。
他笑眯眯的:“你看,本县好手好脚,半点没受伤。”
那百姓一愣,然后嚎得更厉害了,眼泪大把大把掉。这么好的大人,要是真的回不来了,他这辈子都要后悔半夜没起来撒那泡尿!
其余百姓看得也眼热伤感不已,褚照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安抚下来,要他们四处去散播自己平安回来的消息,尤其嘱咐一定要把翻山越岭去找他的衙役们全都找回来。怎么回事?离了他,县衙都不干事了吗?
褚照决定好好给自己的下属上一堂思想教育课,什么叫他不重要,百姓最重要。哪里有全部人撇下公务,上山下河去找他的道理?
谢必安跟着褚照进县衙后衙,他化作一个肤色白皙,容貌俊美的男人:“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受这些百姓欢迎的。”
褚照唉声叹气:“还说呢。但愿他们不要误了春耕才好。要是因为我失踪的事,误了春耕,我非……”
褚照想了想,憋了个狠的:“我非让他们今年知道,我这个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官才行!”
他恶狠狠地说:“我要今天让他们去挖水渠,明天让他们去建大坝,后天让他们去修路……”
谢必安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哈哈地笑:“你啊你,真是有意思。是了,我叫谢必安。还不知道你的名讳呢。”
褚照听出白无常话里的结交之意,他也爽快,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定安?”谢必安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跟我的名倒是异曲同工。可惜定安是你的字,不是名。”
褚照笑道:“家父在为我起名时,念着的是鉴照太平,保民定安。不想,今日遇见了谢大人,可见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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