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感觉很矛盾,她自己也说不清,可能这就是恋爱的后遗症吧。
还是别多想了,她不能再让水进到自己脑子。
何书航到达赵家村时,本以为赵念会着急或者伤心,没想到她情绪平稳,还在跟孙燕娟讨论后院种的辣椒。
她后院菜地种的辣椒又死了,都是孙燕娟买的苗,也是孙燕娟帮她种的,可她家的死了好几波,孙燕娟家的还好好活着。
不仅是辣椒,去年冬天她后院原先种着的小菜吃完后就再没有长出新的,就连最好养的一畦韭菜也死了。阳台上的小葱也在她没关注的时候全军覆没。
“你放心去,多陪陪你妈妈。辣椒我会帮你补种的,说不定等你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那麻烦婶婶了,我回来一定要好好跟你学学怎么种菜。”
“行,你这么聪明肯定一看就会。种菜很简单的。”
孙燕娟说归说,心下已经没抱太多期待。她已经教过赵念很多次了,赵念不可能还不会,估计就是老朝说的不适合种植。
“可能吧。”赵念自己都没信心。
跟何书航招呼过后,她就准备坐车走。
何书航看着她只拎了一个小行李箱,还有点纳闷,女人出门不是一般都大包小包的,怎么她行李那么少。再一想,她哪用拿什么行李,缺什么随时随地都能买,再说钱家也是她的家,哪里能缺了她的东西。
这一点他倒是猜错了,赵念是纯粹觉得没必要拿太多东西,不就几身换洗衣服,能占多少地方。
车子开上平整的省道,赵念才问起沪城的事。
“钱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何书航不是第一次听赵念这么称呼钱定川,也没觉得她冷淡。
“医院那边的消息我们还没有打听到,钱总的律师已经过去了,他的秘书也跟在旁边。隐隐听说去年集团股份变更的时候,他立了一份遗嘱。”
提到遗嘱,何书航又怕赵念会介意。
赵念倒的确是想到了什么,她怕钱定川的遗嘱会把钱都给外面的儿子。
她记忆中的钱定川很模糊,简单来说他是个很严肃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父亲,跟网上某些父亲很像,包括他想要个儿子和外面有女人这一点也很像。
说是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家,那当初成家为了什么?果然还是因为这个家不是他想要的家,才会找借口不回来。
父亲有等于没有,母亲又爱管太多,她没有抑郁已经算好的了,就是脑子稍微进过水,幸好及时醒悟了。
“钱仕豪钱总监似乎联络了钱家的一些人,公司也有人通知了钱怡君小姐。”
“猜到了。我们等我妈到了再进去,反正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哦,你知道钱总在外面还有个儿子吗?”
“啊?不知道。”何书航很意外这个消息。
“其实也没我什么事,钱总的遗嘱里肯定没我,应该也没我妈,该拿的,我妈去年已经都拿到手了。”“徐会长有权拿到更多。”
“就让她的律师去争取吧,这些我们说了也不算。我妈的律师是你师父,是吧?”
“对。有我师父在,不会让徐会长有损失。”
“嗯。”
金钱上没损失,情感呢?上次看徐向霏的态度,她好像对钱定川已经没有爱意了,不知听说钱定川送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赵念还真有点担心她。
正坐飞机回国的徐向霏心情很复杂,要说对钱定川一点怨恨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两人有过美好的过去,只是太短了,短得她来不及看清就消散了。
剩下的只有遗憾,以及她不愿去细想的执拗。
说来好笑,哪怕两人已经闹成这样,徐向霏所设想的晚年生活也是她开心地拉着赵念四处旅游,而钱定川替他那个儿子收拾烂摊子天天加班。等他加不动了连走路都得坐轮椅,她就推着他去看看她走过的广阔的世界,让他知道他这一生错过多少美景。
想想都替他遗憾。
哪怕人生,本就落满遗憾。
未枯而落的叶子,是遗憾。
没有来得及的告别,也是遗憾。
徐向霏没能赶上钱定川的最后一面,她到达医院时,钱定川刚被医生宣布死亡。
跟着徐向霏进来的赵念又是意外又是震惊,她在来沪的路上小睡了一会儿做了一个梦,梦中清晰地看到了钱定川的死亡,以及她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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