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院后,柳霖霖便醉了。
她若想醉没人拦得住,她若想不醉也没人能让她醉。
酒意微醺的她,步伐轻盈,眸光迷离且闪烁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光芒。
嘴角那一抹不经意的微笑,更衬托出了万种风情。
她舞动如画笔,身影掠过之处,皆如惊世画卷,无可比拟。
纵使蝴蝶与精灵相伴,也难抵她的万分之一。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也将女子的妖娆妩媚发散到了极致。
从古至今,男人张口就来的也多半是“红颜祸水”。
可,女人天生就具备这种致命吸引,得不到或求不得便连番诋毁,甚至灭之后快,又怎配存世论道?
——虚伪,真是虚伪。能将虚伪演绎得淋漓尽致,且还能附上几句豪言壮语的也只能是那些浅薄的男人...
“吾本蝶中仙,翩跹舞碧天。”
“花间寻旧梦,月下忆流年。”
“翅影随风舞,心声共月传。”
“逍遥尘世外,不羡俗人贤。”
柳霖霖醉喃五言,倾姿而下,月光轻抚间,肤色晶莹剔透,犹如白玉。
“逍遥尘世外,不羡俗人贤...世间多得是俗不可耐之人...多半也会枉费了这晴空月色,白瞎了这朗朗乾坤...”
“月当与吾为知音,唯吾能映月而生,知月冷暖喜叹也...”
“干!”她举杯望月,一饮而尽,随之盈笑,平身躺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思念起了沈安若——她本不如沈安若,既无先天条件,又无后天管教,现如今竟也成了第二个沈安若,一步踏云端,再无幽怨身。
她猛地坐起,好似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沈安若是吾姐妹,吾又怎能逊色于她,尚存无法抬头之事呢?”
于是,她缓缓起身,跌撞至赵瑾睿房前,一脚破门,小跳而入。
赵府安宁惯了,赵瑾睿又哪受过这般惊吓,忙下得床榻,望见门前婆娑影,也不免发颤,“尔是什么鬼,竟敢夜闯赵府?”
他顿身盏灯,缓举向前,只见柳霖霖瞪目而视,早已咬牙切齿。
“哦~是霖儿你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闭嘴!”柳霖霖小手一挥,持醉意扑之,“平日里听你说些傻话,我倒也乐意听,但现在...莫要言出傻话扰我兴致!”
赵瑾睿抖身失魂,睁眸结舌道:“什么...什么兴致?”
柳霖霖的气息绕过赵瑾睿的脖颈,附耳道:“我觉得你还是乖一些好,要怪也只能怪你父赵衍实在对我太好...除了让赵家儿孙满堂外,我怕是也想不出别的了...”
赵瑾睿缓缓咽了一下口水,颤声道:“霖儿,你醉了,父亲的名讳你是不能直呼的...”
“闭嘴!”柳霖霖频频遥指,挺得赵瑾睿连连身退,“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没曾想,两人跌倒之刻,赵瑾睿又支支吾吾了起来,“不是霖儿...我手中还拿着蜡烛呢...要...要烧到床幔了...”
“烧就烧吧...老娘无心管这些...”
“哦...”
冰河已解,万物绽绿。檐前老树浓阴覆窗,秋千浅荡,盈笑不绝。
晚娘腰身如柳打理着菜圃,不时回眸,屋前已是绝色。
八大女将展尽诗情画意、茶艺百态,外加沈安若身姿起伏飘逸,独领群芳。
齐麟持杯盏倚于老树下,眸亮心痴,久立而僵。
此情此景,诗仙难赋,画圣折笔。
惟愿日月不转,微风不离,永世停留,地老天荒。
随一鹰隼长鸣,划破长空,齐麟也猛地定神,踏树跃上又腾至屋顶,高抬起了臂膀。
待鹰隼落于肩头,他也取下了小小竹筒,将信缓缓展之,陷入沉寂。
小川见其愁眉不展,弃身前双鲤不顾,纵身而上,拜身询问。
“师父,可是天瑙城急报?”
齐麟缓缓摇头,看向远方,“世间万般美好,都在一个“等”字。可,为师偏不爱等,更看重一个缘法。”
“然,如“雁过寒潭”的缘法,为师又绝不满足。大雁虽在飞过寒潭时留下了短暂的身影,也与寒潭产生了片刻共鸣,却也绝不深刻。”
“唯有认真回想时,才会察觉自己已与某人相遇过,亦和某物擦肩而过过。若,那刻对自己或旁人格外重要,才会被记录下来,否则,也将无人记起,只当从未发生过。”
他渐渐冷笑,“从未发生过...从未发生过...本王又怎能允许从未发生过呢?既然,云澜城的郭四迟迟不动,明知本王身在长寄镇也有恃无恐,那我们就先动起来。”
小川,缓慢回道:“只怪小川在路上耽搁太久,未能参与到诛灭孙焕父子中,也着实不知云澜城的郭四到底是何人...”
齐麟侧眸看向小川,轻拍了几下小川的肩膀,“你不必自责。稍后,为师就带你会一会那郭四。”
“只是,在去往云澜城前...”他突得下望,又忙道:“冯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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