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暗未暗的天色里,那绯红色的衣衫格外的惹人注目,尤其是离的越近,谢梦华便越能看清裴昭谦面上微醺的醉意。
那双平日里看人锐意十足的星目,因掺了酒意,带了几分慵懒和闲适,嘴角含着清浅的笑意,一下便将她的记忆带回到在官署初见的那晚。
他也是这般含笑睨着自己,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一想到那夜两人之间的情景,谢梦华绯红了脸颊。
裴昭谦拐过回廊,远远便看到槛窗边翘首期盼的娇俏女郎与她隔栏相望,离的越来越近,他也瞧清了她面上飞起的一片红云。
一双澄明的杏目恍似会说话般定定的看向自己,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她急切的召唤,裴昭谦身体里窜出一股子燥热,心底那根压抑已久的心弦骤然间便崩断了,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眼见裴昭谦已行到了门前,谢梦华拎着裙摆从槛窗边下了榻,急急的迎了出去。
棋画跟在裴昭谦后面,看到此景悄然退到了一旁,在裴昭谦进门后悄声合上了门扉。
进了房,裴昭谦拉着谢梦华的手将她安置在榻上坐下,随后行到槛窗边将窗扇合上,这才返回到榻上落座。
席上饮了不少的酒,此时倒是有些口渴,裴昭谦瞥了一眼谢梦华面前的茶盏,便伸手端了起来。
“诶,那是我喝过的……”
谢梦华想阻拦已来不及,眼看着那盏茶进了裴昭谦的口中。
裴昭谦喝过了茶,却并未放下那茶盏,反而捏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看向谢梦华的眼中闪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茶不错!”
说完放下茶盏起身拉过谢梦华便要行去里间榻上。
“你等等,我有事……”
裴昭谦好笑的睨了一眼谢梦华,“我知道你有事,不然也不会叫棋画过去寻我。我可是扔下了那些宾客们急着回来陪你的,良宵苦短,咱们先去饮了合卺酒!”
谢梦华嗔怪道,“谁说我叫棋画寻你回来是因为这事了,我有别的事……”
娇艳欲滴的唇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裴昭谦却并未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将人一把拽入怀中,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尾音全数卷入了交缠在一起的唇中,裴昭谦将谢梦华一把托起,谢梦华口中呜咽一声,却未呼出声便被他缠绵的吻吞如腹中。
她只能紧紧揪着裴昭谦肩上的外袍,很怕他一松手自己就会摔下地去。
被他单手抱着一路行去了里间,谢梦华想下去,却被他摁着脑后将她又搡进了怀中,细细密密的吻兜头罩下。
谢梦华浑身彷佛一下没了力气,便连说出口的声音都是娇软无力的,
“酒……还没喝……”
裴昭谦顿了一下,然后便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两下,这才抱着她去了桌案那端。
谢梦华示意裴昭谦松手,她好下地去,却未料他停在了桌案边缘,将她一把松开,径直放在了桌案上,将她箍在自己与桌案之间,不得动弹。
谢梦华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只得手臂撑在桌面上保持平衡,却不甚将搁置在其上的杯碟扫落在地。
裴昭谦止住她想要探头查看的动作,端起桌案对侧的两杯酒递到她的手上,
“喝过了这杯酒,你我便是此生相伴的夫妻,生同衾死同穴!”
说完与谢梦华手臂交缠,饮下了杯中酒。
酒杯刚离了唇边,便被人一把抽走扔到了一旁,谢梦华还未来得及反应,肩头便是一凉,青绿色纱衣从眼前划过飘飘落到了地上。
胸口的绦带也被扯落,看到他手中飘飘而落的大红色绦带,谢梦华脑中乍然想起官署后院初见的那晚。自己手忙脚乱间扯落了胸口的绦带,她以为那绦带丢到了凉亭里不知何处,过后儿却在他写字的桌案上看到了那榴色的两条锦缎。
她抬手遮住自己,对着眸色渐浓的男子徐徐问道,“还记得官署初见那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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