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酥山进了门,谢梦华仍是呆坐在那里。
裴昭谦行过去,将酥山放到榻上的小桌上,
“海晏楼的牛乳酥山,路过瞧见了,带回来给你尝尝!”
谢梦华瞧着那还冒着雾气的霜白酥山,鼻子一酸,若是以往她定是会欢天喜地的尝上一尝,可今日她却只觉心中酸涩。
他二人已经这般了,他对她再好只会叫她更难过。
眼角又有些湿了,她扭过头去,闷闷道,
“不想吃,一会儿拿去给棋画吃吧!”
裴昭谦知她仍是心中别不过那个弯儿来,却仍是想逼她一把,便道,
“她也有,这份是给你的!”
谢梦华心道原来不是刻意给自己买的,连棋画都有份儿,心中更是酸涩难当,口中吐出的话听着也是显得有些怨气,
“大婚过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府去了?”
“随你!你若是想在园中多住几日也没甚问题!”裴昭谦拈了拈指尖沾上的酥山,那黏腻腻的甜香便扩散在鼻息间,似她一般甜。
“妫州事务已处置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范阳去了。你若是喜欢这园中的景致,多住些日子也可。这园中除了棋画和墨砚随我回范阳,其余随侍还都留在园中,自有人照料你的衣食起居!”
一听到他要回范阳去,谢梦华心中更是难以抑制的难过,
“你要回范阳了?”
裴昭谦颔首,
“我今夜便起草奏疏,写明妫州寻访诸事上报朝中,剩下的其余事务交予下一任明府处置便可!”
瞧着谢梦华纠结的神色,和渐渐晕红的眼眶,裴昭谦沉声问道,“九嶷可还有话对我说?”
谢梦华很想跟他说白日里自己并没叫李建申得了手,可她说不出口。
自己那个模样被他瞧见,就算没得手可浑身上下也被李建申摸了个遍,若是没看到也就罢了,可偏偏被他亲眼所见,哪个郎子都受不住这样的事情吧?
她一时语塞,垂头捏着裙衫上的绦带使劲的揉搓。
一只大手探过来止住了她手下的劲头儿,她抬起头便望进一汪深潭中,耳中听到那深潭的主人低沉的声音,
“你可希望我走?”
静默了半晌,谢梦华吸了吸鼻子,再看向裴昭谦的面上带了丝难看的笑意,
“都督是这九州的父母官,自然不能在妫州一地停留。况且您阿娘在范阳,回范阳去本也无可厚非……”
手下一痛,是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渐渐在收紧,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这是你真心话?”
“是!”
谢梦华点了点头,眼中的泪险些滑落,她极快的抽出自己的手,
“你我相识一场,望都督遵守约定!我与您成婚全了您裴家的名声,您保我阿耶后续之事妥善安置!”
裴昭谦轻叹了口气,
“你若开口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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