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雨,那毽子就算拿下来也用不了。”郅晗说。
“那该怎么办啊姐姐?”
郅晗双手怀抱,指着屋里说:“这好办,去睡觉。”
孩童一窝蜂离开,与此同时有个坐在角落与其他孩子格格不入的孩子站起身,在郅晗面前停下脚步。
“姐姐也是黎州人?”
看见郅晗点头,她便正色继续说:“从郊外入官道,半个时辰能到一座小镇,名曰金龙镇,由右布政使暂时管辖。”
“右布政使?”
女孩点头,“他叫周凭正,曾经是黎州通判,现任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她继续说,“金龙镇上有金龙寺,前几日正是远近闻名的浴佛节,他和金龙寺住持是多年好友,自然是去了的。”郅晗听完后,眼神充满警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女孩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知道姐姐对当年黎州火场之事耿耿于怀,你予我住所,我供你消息,礼尚往来不是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狂风入境,将大树吹得四仰八叉。
“雨很大。”郅晗望着窗外。
这场雨来势汹汹,接连下了好几天,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太奇怪了。
没人知道要下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女孩留下一句——“不妨等雨小些再走,现在雨太大,得不偿失。”就离开了。
郅晗看着那个女孩越走越远,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正满心欢喜朝后山走,也不顾天上下着大雨,也不管地面有多湿滑,只一味的往前走。
荧光草是他的执念,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以前他就听说过金龙寺的大名,奈何没有一次成功抵达了这里,好像老天在冥冥之中阻挡他来似的。
不过今天,他终于能如愿了。
“母亲,我会为你带回荧光草的。”林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眼神出乎意料的坚定。
偏殿与后山之间有一条石板路相连,是富翁专门出资修的。后来后山有鬼的传言越演越烈,这条路就被封了,石板边缘也长出了许多杂草。有些杂草半人高,遮住林正的双腿,他看不清前路,只能凭感觉胡乱摸索。
他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打了鸡血一样,片刻不停歇往前走。
这条路走了多久,他自己也不记得。
只是当他精疲力尽时,一抬头,眼眸中倒映着漫山遍野明亮的绿色。
是荧光草!
真的有荧光草!
他嘴角上扬,加快脚步。
终于,他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荧光草了。
后山不止一座山峰,而是由多个连绵小坡共同组成。荧光草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还距离很长一截。
天色太黑,又是一层雨幕,几乎看不清路。
林正的视线落在荧光草上,以为它唾手可得,一股脑往前冲。
“啊——”
伴随尖叫声,他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枯树枝、硬石头……
一路上他磕磕碰碰,落得一身伤后,终于被截停下来。
他抬头往前看,发觉此处离荧光草越来越远,四周也变得越来越黑。
身体的伤和四周的冷使他迫切想寻找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于黑夜中,亮光能指路。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走进一个发着光的山洞。
“这是什么地方?”
大殿上,王京把刚才的经过原封不动重复了好几次。“林正去后山了!”
“你们不是说后山有鬼吗,快去找他啊!”
道海闻言,惊呼:“林施主去后山了?”
另一边的道正和道归显然没有他那么惊讶,一脸平静的站在旁边。
后山有鬼这个传闻,早就不是秘密了,金龙寺也并不避讳,只要来此参拜的香客都会提前嘱咐一遍。
其实有鬼也是个幌子,起因是金龙寺后山地形复杂,有不少香客前去都没能平安回来,寺中为了香客安全,便利用了这个传闻。
鬼神在人们心中的威慑力,总比活生生的例子要强大得多。
道正单手合掌,站了出来,说:“后山地势复杂,况且如今已是黑夜,加之下雨,现在去找他也很难能找到,还可能让更多生命陷入危险。”
权衡利弊下,大家商议等明日天一亮再去后山寻人。
在座皆无异议,便敲定了这个主意。
离开金殿前,颜鹤看了眼那些僧人,道海道正道归都在,唯独缺少了道忠。
但听寺中僧人说,道忠师父管理斋堂和客堂,除非重大事件,他很少汇聚于此。
倒也没有太在意。
这夜过得极快,雨势也稍微小了些,为寻找林正提供便利。
天一亮,他们就踏上了找人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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