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闽此刻的眼神瞥过来如同一潭死水,与他平日清冷但温和的气质完全不同。
温岁岚汗毛竖起,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看向地上被鲜血侵染的剑,“王爷怎来民女的厢房了?”
谢闽把人头往旁边随手一丢,全然没了白日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他转身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说出来的话似冷嘲热讽。
“本王不来,你当如何活下来,睡着等明日一早复活吗?”
温岁岚被他一噎,直接闭嘴。
她平日睡眠质量就不错,昨日赶路太累,加上她又来了月事,睡得更加沉了些。
没想到就那么巧,遇上了刺客。
谢闽仰头把冷茶一饮而尽,起身弓腰把人头又提上,然后二话不说迈出房门。
温岁岚呼出一口气。
这摄政王着实魔怔得很,白日和晚上简直是两个人。牛马最怕遇到阴晴不定的老板,温岁岚为自己默默哀悼。
醒了过后温岁岚的睡意减消,她穿好衣裳,也走出了厢房,正好迎面撞上急匆匆走向这边的段常。
“温姑娘。”
段常朝她颔首,“我来取剑。”
温岁岚侧过身子给他让出一条道,看着段常捡起地上的血剑,她正想出去转转,又听段常说道:“温姑娘还是不出去的好。”
温岁岚轻声问道:“刺客都处理了吗?”
段常点点头,“不过王爷此刻心情甚差,温姑娘还是待在厢房内,免得撞上王爷。”
温岁岚想到谢闽那张阴沉沉的脸,随而点点头,回到床边。
“多谢段大人。”段常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
次日一早,温岁岚到一楼时,段常已经站在客栈门口,谢闽则背对着她坐在桌前喝茶。
“段大人。”温岁岚瞥了一眼谢闽的表情,果断选择去到段常身边,“是我来晚了?”
段常摇摇头,“没有。”
他来时王爷已经坐在桌前了,吓得他也以为自己起晚了。
“收拾好了便起程。”谢闽放下茶杯冷冷开口。
段常立刻应道:“是!”
温岁岚的马车在谢闽马车后面,正当她走向马车时,段常叫住她。
“温姑娘,你去王爷那辆马车。”
温岁岚疑惑地看向他。
段常飞快地解释:“昨日刺客把你那辆马车刺穿了,又考虑到你不会骑马,便询问了王爷,王爷应允你与他共驾一辆马车。”
温岁岚微笑道:“多谢。”
段常摆摆手。
温岁岚面上保持微笑,心中却是极其排斥。
谁想和老板共坐一辆车?还是前一晚骂她睡得死的老板。
看来回去后还得学学骑马。任心中有多不愿意,温岁岚还是飞快地上了马车,免得谢闽一个不高兴,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王爷。”
谢闽半睁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不理她。
温岁岚也乐得自在,找了个角落靠着。
队伍起程,许是摄政王的马车是独一份,行在路上不摇不晃,座位上还铺着一层软垫,温岁岚靠着靠着就起了困意。
谢闽听见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睁开眼。
温岁岚睡着了也十分拘谨,只缩在那一角落,连脸都是偏向外边,即便是一个不舒适的姿势,她也睡得很熟。
“睡得真死。”
谢闽扯了扯嘴角,心中莫名烦躁,闭上眼假寐。
微风透过车窗跑了进来,轻轻抚过两人的脸颊,谢闽又睁开眼,抬手猛地把车窗一关。
关窗的碰撞声让温岁岚皱了皱眉,动了动身子,又睡了过去。
谢闽的眉头皱得更深,他闭上眼,关上窗后空间显得更加狭小。
温岁岚身上淡淡的香粉味传来,不但不刺鼻,反而有一种催眠的效果。
谢闽的眼皮越来越沉。
等他醒来时,温岁岚已经醒了,坐在一旁看着马车外。
“王爷,你醒了?”温岁岚立马坐直,双脚规规矩矩并拢,见谢闽脸色好多了,她才问道:“王爷可要喝茶?”
谢闽看了她一眼,方才睡了一觉,脑中的抽痛减轻不少,此刻心情也好了很多。
“嗯。”温岁岚给他倒了杯茶,摆到他面前,又缩回自己的角落不说话。
谢闽想起睡前那一阵香味,喝了口热茶,抿抿唇问道:“温姑娘用的是飘香阁卖的香粉?”
温岁岚正发呆,听见他这么问,一愣,摇摇头,“民女未用香粉。”
谁坐长途车还精致打扮一番?
谢闽:“哦。”
温岁岚莫名听出他语气中有些遗憾,试探道:“若是王爷对飘香阁的脂粉感兴趣,回京后民女送一些去摄政王府?”
谢闽冷下脸。
“王府无女眷,本王要那些做什么?”
温岁岚又闭上嘴。
多说多错,还不如睡觉。
但实在是谢闽太有存在感,她即便不看他也有些不自在,于是,温岁岚闭上眼。
哪想,她刚闭眼,谢闽语气有些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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