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道震惊无比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在镇国公底屋顶上空处徘徊。
镇国公府前厅,江国公从长女口中得知早朝时幼子险些被封为正二品关北总督一事,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咳得无以复加,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幺儿原本要被皇上封作二品总督,掌雁北大境军政实权,担任戍边主帅一职。”江诗岚用完早膳,慢悠悠地嘬了一口甜汤,然后才补充道:“当然,最后没封成,给潘任杰那老不死的连同其他几位大人拼死拦下了。”
“但是陛下给我赐了字,还封了大内镇龙司统领。哦,当时陛下还准备册封我为世子来着,叫那潘大人一打搅,我给忘了这茬,也没人再提。”江策川口中言辞含糊不清,于是百忙之中咽下嘴里的粥,抽空补上一句。
他吃得狼吞虎咽,见他这风卷残云般的架势,江夫人给吓坏了,生怕他一不留神呛着自己,急急劝道:“慢些慢些,别噎着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饿得这般狠?”
“怎么了,早朝前睡迟了,着急忙慌的,也不晓得用些点心垫垫肚子,硬是饿着肚子挺了两个时辰。”
江诗岚心里门儿清,想当初她第一日上朝时,若不是陆离给她偷偷塞了两块栗子糕,她怕也是这般,好似饿死鬼投胎,“要我说也是该,他小子差点直接睡过朝会。”
“也没人提前告知于我今日一早便要上朝,我哪儿能知道?!最后也就是从四品晋正四品领镇龙司统领的差,还要贴身保护四皇子,日日拘在皇宫里,要我说干嘛非得上这些什子的早朝!”江策川终于填饱了肚子,停下筷,有些不满的抱怨。
“啪嗒”,江国公手里的茶盏摔落在地,裂成几瓣。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个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儿子,不确定的问:“小兔崽子你说陛下封你为镇龙司统领?”
“是啊,还命我保护四皇子殿下。”江策川显然不明白镇龙司的分量,满不在乎,“老爹你怎么这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好歹也是立过战功的人,还是有几分才能在身上的!”
“陛下这是想重用你啊,你这兔崽子碰着大运了!”江国公不愧是和当今一同长大的玩伴,对皇帝的心思了如指掌,现下瞧见自家这个糟心的小兔崽子满不在乎的神情,一脸恨铁不成钢。
“啊?”江策川十分的茫然,他还只是个半大小子,只知道自己的官职由从四品的边关主将被提拔到四品的京官,却不明白这背后来自皇帝的殷殷期盼与深切器重。
“你知道镇龙可是什么地方,领什么差事吗?”料定他不知,江园公紧接着说:“镇龙司是天子亲卫,距离皇帝最近也最得用和倚重的机构,有时甚至拥有代行天子权,先斩后奏的滔天权力!”
“可是陛下把我派去保护四皇子了啊!”江策川一头雾水,更糊涂了。
江国公抬臂挥退左右,立马有人上前撤走桌上的残羹冷炙,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前厅,甚至贴心地关好门。诺大的前厅,登时只剩他们四人。
“陛下有意立四皇子为储,此时正在为西皇子栽培势力。”江国公对自己的夫人和儿女坦白皇帝的心思。
“镇龙司明面上尚且还握在陛下手里,但实际上所有经由镇龙司上报的奏折,都要先经过四皇子的首肯才会出现在御书房的桌案上,陛下正在逐渐让权与四皇子。终有一日镇龙司会成为日后图穷七现之时,四皇子的保命杀招,所以策川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全力让镇龙司为四皇子所用。”
江策川虽有天赋,可说到底也是将门家风熏陶出来的,他之于战场是天纵奇才,至于朝堂故事,目前还是彻头彻尾一窍不通的白痴。但是他老爹江国公都发话了,又不能不听,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江国公看出他的虚张声势,却也没有办法,江氏一脉多武将,在战场、军营里混得如鱼得水。可在朝堂上,人人都是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任凭心底的算盘打得再响,也能做到一点声儿不透。加之士族各方打压,导致江氏在朝堂政事上压根儿吃不开。现如今也没有族人能够给予他这方面的提点和帮衬,只能全靠他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让幺儿和他长兄一同入族学,走科举这条路的,总比好过眼下在官场上吃了亏都不知道的好。江国公内心懊悔,转头又想起若是当初选择让幼子入仕,朝中又要面临无将可用的局面,自然又是好一番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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