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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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三日休沐一过,就到了皇帝正式启朝,百官议事的日子。

年前百官勤政,上一年的政务要事大多都梳理出了一个章程,年初自然而然的清闲许多,尤其是在镇龙司当职的江策川。

他本就不用日日上朝参与廷议,开春前淮陵王不会急于离宫,四皇子也并不乐意出宫,如此一来,更是清闲。

这日,他在太极殿内当值。小书房内翻阅奏章的四皇子突然启唇:“凌渊,你明日早些时辰入宫到太和殿前候着,不必到我寝殿来。我估摸着明日廷议,父皇许是会派差事给你。”

彼时,江策川正沉浸于收藏在太极殿小书房书架上的各类藏书孤本,闻言回神,领旨应是。

跟在四殿下身边当差的这段时日,他深受其影响,仿佛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都不觉沉静下来。虽还有几分少年意气的躁动,也被他有意克制住了。

聪慧如他,自是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逐步掌控镇龙司之后,他才惊觉手中权力之重。而根基尚浅之时,藏拙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应对之策。

傅明渊凝神于政要的同时,也悄然关注着江策川,见他冷静自持,也不询问何事,心弦略略一松。都说他傅明渊算无遗策,但要论雕琢良玉,还是父辈更胜一筹。

他自以没有此等手段,能教一个人在短短几月的时日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任凭谁来也不敢确信,现如今的江策川会同从前那个名满京都的纨绔小子联系在一起。可谁又能笃定,现如今的江策川不过恰好显露本性?

只不过明日早朝,怕是个催人命的烫手山芋,不好应对。想到奏折里提及的情形,傅明渊难得皱起眉头,一边庆幸,一边又感到万分棘手。

江策川若有所觉,附着兵书之上的一双眼丝毫未动,浅浅一掀眼皮,暗自记在心底。至于其他,不必过问。他何尝不知他人心中所想,只是如今到了该他显露头角,报效家国的时候,顺势而为罢了。

二人名怀心绪,度过了从此往后难得再有的一个完全安宁的平静日子。

第二日,江策川心里记着四殿下昨日的叮嘱,跟随在长姊身侧等候早朝。

真要论起来,今日这才是他此生以来上的第二次早朝,他心底的敬畏较第一次而言更甚。只有真正掌握过权力的人,才会明白权力的重量。

但相对于第一次而言,他的内心更多的是平静。这种平静的底气来源于镇龙司,更源自于这些时日里他自身的成长。

手握镇龙司,意味着这世间除皇权、军权之外的最大权力,此刻正为他所控,为他所用。庙堂百官之间也由镇龙司构筑,编织着一张看不见的密网,犹如棋盘纵横全局。

然而悉知全局之人并非执子对弈的执子人,而是始终沉默不已的观棋者。

观棋者凌驾于棋局之上,洞察全局却无需执子,以身入局。自有弈者执子搏弃,操控一切。如今的江策川就是那个观棋不语之人,他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他早已明白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为何物。

江策川的沉默寡言令江诗岚分了神。她能感受到尚且年幼的弟弟明显沉寂下来的性子,也难免为此叹服。或许老爹的抉择才是正确的,适当的禁锢比一味的自由纵容,更能塑造一只真正翱翔于天的雄鹰。

对于并不向往权力的人而言,权力只会成为另一道禁锢自由的枷锁,于江策川而言更是如此。他骨子里奔流着自由的血脉,更适合自在肆意地驰骋沙场,而并非屈居大内,掌一司统领之职。

但权力意味着如影随行的责任,责任又意味着自由的限制,而自由的限制最能切身处地地教会他什么是责任与担当,磨砺出了他比今的沉稳,也让他领悟了一军主帅的职责之重。

这并非每一位将领成才的必经之路,只有江策川。唯有经历磨练,才能锻造出真正震慑四海的凶兵枭将。

大晋百年的风涛暗涌造就如今难解的局面,别无他法。江诗岚深悉此理,即使心疼的无以复加,也无可奈何,甚至亲身上阵,更添一捧薪柴。

思绪归拢之际,早朝己始。文武诸臣分列两侧依次按照品级高低站定,江策川居长姊之后,仅有一步之遥。

他趁别官奏表之际,快速扫过群臣。果不其然,在百官之中见到了淮陵王与荆南刺史的身影,依稀忆起日前锦衣诏自荆楚大地传回的消息,不多时就将自己那份差事猜得七七八八。

待方才那位大臣奏表完毕,淮陵王出列,陈述除夕宫宴前归京途中取道荆南所见的惨烈场景。平淡的语调犹如一道惊雷乍响,震得群臣呆滞当场,也唤醒了永和帝迟来的愤怒。

未等依附于世家存活的官员主动跳出来为自己辩解开脱,荆南刺史手持象笏上前一步,疾声厉色,字字泣血的控告,撕开朝堂众臣鸦雀无声的寂静,将荆楚百姓的惨状抖露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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