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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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冬,六年没下过雪的潭竹市飘起年末的第一场雪。

华戈电影节在零下十度,纷扬的泡沫中开幕,凛风卷起沙雪一体的盛景,在交叠的脚边浮起层层仙气似的白雾。

要争风度不争温度,出场的明星个赛个的千姿百态。

咔咔的相机快门声不断,新入场的是近期大热的偶像剧主演余嘉和祝希,正处于cp热度最高的时候。

或许是两人穿着温度对比强烈,人群中不知是谁起哄,“是男人就脱个外套!”

黑伞一柄接一柄展开,拥挤着顺海岸线流动,风声如鼓,都猫着腰前进,乍起的哄闹声就像个合了时宜的玩笑,恰到好处地把握着视觉欣赏下看热闹寻八卦的从众心理。

群众免不了默认这声是针对余嘉喊的。

他是典型的圆亮小狗眼,钟情又可爱的长相,靠年下感吸了一波妈粉,又和祝希在“姐弟恋”风头。

祝希和他处在一柄伞下,穿了件拖尾的修身单边露肩长裙,料子几近透视,走红毯时一路都局促不安地遮胸口。

此时一手抱臂,知心地朝他笑笑。

余嘉却像没听到,回以笑意后继续往前走。

人声哄笑,没等到好戏,看向了从后走来的影视新星——裴于鹤。

作为出道前几近是素人的男演员,在万人海选中被挑中,随着电影播出爆火,这是他首次在出现在红毯。

与保暖不同,他叛逆地穿了身春秋风,无特别设计的基础款黑衬衫解开颈前三颗扣子,用近期环保宣传的银色图标别住V字领口,折成了不规整的古巴领,大方露出胸口喷薄欲出的肌肉线条。

优越的模特身材一眼吸睛,自顾撑着伞低头迈着步子穿行,镜头拍下他都是模糊的剪影,仅一截清晰锋锐的下颌彰显着他的冷感。

祝希在电影里出演他的姐姐,经过她时,裴于鹤朝她礼貌点头致意。

“脱衣服脱衣服!”哄声又起。

裴于鹤顿步,云淡风轻地戏说一个镜头怼上来的记者,“往哪拍呢,我再脱可就没了啊。”没有笑意,但语调还算幽默,随后,他勾手朝边上的助理要了块披肩递给祝希。

祝希略感意外接下,再抬眼已是他的背影。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他递了衣服就完成任务般扭头离开,也不顾多少呐喊声追在后边。

红毯边角印满黄沙和雪水融化的深黑水渍,他步子迈得极大,锃亮的皮鞋压在上边,围场的圆盖镜头跟着往下挪,还没拍到什么,“唰”的扑上一朵五角雪花,相机放下,一道不爽的视线死盯着他。

与此处的热闹相比,另一处静得出奇。

潭竹电视台大厦顶层,已到午休的时间点,繁忙的工作流程短暂停歇,数人放下手头的工作,频频看向外面的世界。

舒栗从外走回自己的工位,手心的雪化成水滴,一点沁心凉在暖空调里消散无形。

“恭喜转正。”黄倪手心抵着一叠文件压在桌面,盯了眼舒栗的手,抽出注意力望了望落地窗,又把稿件放回她桌上,拍拍她肩头温声说:“上头今天还跟我夸你,这次的版面很精彩。”

“谢谢倪姐,”她鼓起勇气,“上次考虑的名额——”

在心里反复演练过千百遍的话被激动的叫唤声掐断,“快看热搜!”

刘依然站起身拍拍桌子,目光却仍落在身前的电脑屏幕上,“裴于鹤又被顶上第一了。”

听见这个名字,舒栗心悸一瞬,一时间忘了回话。

隔壁眼镜男闻声,电脑弹出艺人上升实时数据,裴于鹤的名字呈现稳定涨势,戏谑道:“今天跑电影节周围都在喊他名字,这张脸最吸引你们这些小姑娘了。一点小事就挂上词条,各大平台就跟看见了商机一样疯转,合着都是你们在助力。不然这一个模特转演员的新人,能有这实力?挺会抢镜的,人余嘉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谁让余嘉没一点绅士风度。”刘依然白他一眼,不耐烦地回怼:“我看你就是嫉妒。你这话说的好像人家是个花瓶,没有实力一样。”

黄倪微蹙眉,想起什么,“我朋友当初审片时就有暗示过我,业内都说这部有爆的趋势,下了血本。我当时没当回事,你说他们一天天看这么多片子,哪部没夸过?还不是看背后的人吹马屁?这邱导演奖拿得差不多了,转头离经叛道拍电影,还选个非专业出身的小伙子当男主角,也是够大胆。”

“结果,”舒栗抿唇,浅淡笑意藏在睫毛之下,“他不负众望。”

几人稍愣,舒栗虽是记者,但私下很少八卦讨论这些,大多数时候总是静静听着,一时分不清她是夸邱导演还是裴于鹤,都因她这话笑起来。刘依然像是找到了同类,掏出手机划出一个视频绕到舒栗面前,“栗子,你说话最公正了,你来看看,没有人看了这个视频不爱上他好吗?”

舒栗愕然,一时觉察失言,刘依然已经点下了播放键,几人看戏似从后围上来,她舒了口气,认真投入观看行列。

视频晃动了两下稳定,地点是潭竹机场,镜头带到之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裴于鹤被挤在墙边寸步难行,冷着一张脸却也没表现出恼怒,只是正常语气提醒大家注意脚下。

话不多,只要有粉丝问,他每一句都会回答。

没有纪律和组织的大范围聚集,大部分能做到管好自己,也免不了少部分人浑水摸鱼。

画面平滑地随着他行径往前移动,一个站在离他只有两三人距离的女孩穿着一条修身连衣裙,外边裹了件长棉服,脸上笑容洋溢,一边举着手机拍他一边缓慢后退。

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见到他的幸福里时,裴于鹤忽然冲刺上前,穿过女孩,从后往人群里逮住一个男人的手臂往后折,一声惨痛的尖叫打破细碎的说话声。

全员慌乱,连连往后退开两步。

裴于鹤又用膝盖从男人腘面猛力一顶,清脆的扑通跪地声传开,男人双掌撑在地上,疼得没有挣扎和反击之力。

他惜字如金,不好惹的语气冲男人说:“还给她,道歉。”

视频切换成另一个视角,女孩沉迷于拍摄,没注意到自己的背包被人悄摸拉开,一只作恶的手伸进包里已经拿走她的钱包,还顺带,得寸进尺地摸了把她的臀部。

以裴于鹤的视角恰好能看见,他出其不意先抓了人,既不打草惊蛇稳准狠控制了人,又保全了女生的面子。

由于赶行程来不及,裴于鹤还特地留了个女工作人员陪女孩去报警。

刘依然呜呜两声,“活该他火。”

眼镜男哼了一声,“这就感动到你们了,那么多手机对着他拍,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这就是艺人的营销手段。”

“不是装的。”舒栗突兀出声,坚定否认。

舒栗不爱掺和这些事,半年来大家都有目共睹,今日频繁对一个人发出评价,眼镜男撩起头发,不屑问:“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高中校友。”视线汇集过来,舒栗莫名心虚。刘依然摆出懒得和他费口舌的脸色,也一转话锋惊喜问:“真假!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他当时是不是有很多人追?”

“有没有他当年的照片?好想考古啊。”

……

话题被岔开,几句话猛地将舒栗拉入那段像甘蔗一样反复咀嚼过成百上千次,仍觉得食髓知味的记忆。

那年冬天的雪和今年的雪不同,厚得一脚踩下能漫过小腿,三点一线的来往得踏雪而行,到教室裤脚通常就湿了一半。

舒栗一人独行赶早自习,雪路难行,她一路狂奔卡在了铃响到教学楼下,果不其然被值班的同学拦住。

三五个不学无术的混子逃课在教学楼门口砸雪球,见到她好似观赏什么新奇物种,作恶的往她脚边砸。

一面是迟到的惩罚,老班的脾气古怪又不听原因,除了罚抄就是直接通告家长。她寄住在妈妈唐慈美给她择选的家庭里,几乎被对方托管,电话会打到这,而她慢热的性子,还未完全和这对夫妻熟络起来。一面是因意外失语而无法开口的为难。

两两夹击,情急之下,她着急忙慌地比划着手想解释,张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得脸上通红。

几人看笑话似说:“我们学校竟然还招哑巴?瞎比划什么呢?手语?”

舒栗登时眼眶泛红,泪水在里边滚了滚,却没法反驳这个事实。

她现在可不就是个哑巴吗?

医生说只要坚持治疗就能恢复说话,数次的尝试看不到丁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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