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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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享堂”,还有一个称谓,即“宗庙”二字中的“宗”。对于这个字,唐良晏略微的一点记忆来自于曾经在唐清山的书房里读过一本《甲骨文字典》,里面介绍了“宗”拆分后上下结构的分别意思,“宀”是一种宫室建筑的外部轮廓,从宀从示的示,则意为“神主”。二者成“宗”,即乃“象祖庙中有神主之形。”用于祭祀祖先遗体。①

“你认得这种建筑制式?”

霍泽渊扭过头,背对着灰蒙蒙又无处不散发着荒凉诡异气息的享堂。

唐良晏走到霍泽渊身边,可能是意念里害怕惊扰这方天地里鬼神,他不由自主放轻了声调,轻声说:“我大学辅修的历史专业,有一节公共课的时候老师讲过,不过我没着心听,就知道个大名。”

霍泽渊微微点头,“那也很不错了,我没比你好到那里去,只是见过几次这种建筑的构造。一次是在安阳小屯殷墟妇好墓的殷王室墓葬里,不过时间过的久远,当时走马观花一听一看,记忆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这个一样。另一次是在甘肃——”

他抬手指着享堂顶部盖顶的形式:“檐柱上乘直径25厘米的檐檩一周,上部架设人形木屋架以承脊檩。以脊檩及檐檩为上、下支点。四面架设斜梁。这是他们那边保留至今的古老做法。②享堂又叫‘宗’,是古人用来祭祀祖先的场所,而他们祖先的墓圹,就会修建在享堂的下方。”

他手电筒的光随着霍泽渊的话慢慢降低,这方仅有柱子撑着,但是坚固无比的建筑下方,是与周遭再普通不过的地面。

和廊道中一样的灰砖,上面不可避免的落了一层厚厚的土。

“你的意识是,下面有墓?”唐良晏吃惊道。

“百分之一百,不过这还不是是我最好奇的……”

霍泽渊抬脚向前,似乎是想进到那享堂里面。

唐良晏没想到他动作这么突然,下意识一把拉住他。霍泽渊的光照过来,“怎么了。”

唐良晏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这不怪他怂,实在是是在眼前的享堂过于使人恐惧——“宗”设在了恢弘壮阔的大殿之前,毗邻身后千年依旧活力的河道,脚下踩着先人的墓圹。黑漆的木头撑着,浓烈的黑中混杂着一抹妖红,几根柱子间看得出曾经挂有帷幕。不幸经过岁月的蹉跎,已经化成了飞灰一抔。而刮过帷幕的绳子却还存活着,垂下来,横亘在享堂半空。

也是漆黑的线条,像盘丝洞中变异的蛛丝。

“下面有墓,上面又这么吓人……”

霍泽渊矮下些身子,道:“你往那里面的最中间看。”

“看到了吗?”唐良晏眯着眼睛细细的瞧,那好像有一方桌子,右边已经塌陷了,失去了桌子原本规整的样子。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条用青铜器插死的鱼?”

“有。”

“那个青铜器,就是我从那上面拿的。”

唐良晏一听,手忍不住捂心口。

“你自己一个人进那里?你是一点不害怕!”

霍泽渊露出他特有的舒心快活的笑,与别人这样笑时带给唐良晏的感受截然不同。如何不同呢?薛瑜这样笑时,会让人觉得人间是一阵吹过稻田自由自在的风,惬意的很。但霍泽渊这样笑,快活里却包含着一股大无畏感,似乎坦荡的可以任由自己下一秒就像滚落山崖的巨石一样,振荡下坠,四分五裂!

唐良晏用头撞了他一下,不多说,跟着他慢慢向享堂走。

为了避免两人都不说话空间过于寂寥,他问道:“那三个人呢?”

“秦殊和黄海伊去合理洗澡了,两个姑娘去不放心,薛瑜去守着了。”

“这就好比把老鼠放进米缸!”

霍泽渊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清楚薛瑜的为人,看着吊儿郎当,是个君子。”

最后一步,总算踏进了享堂里。霍泽渊直接走到了中央的供桌处,见唐良晏没跟上来,他瞥去一眼,见其立在一根柱子边,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他被勾起了兴趣,也看过去,原是盖顶边缘被人刻了字,又用朱红的颜料涂满。天长日久,这红字不仅没失了颜色,反而变得越发幽红淬血。古老的字体因施了红颜料,弯曲拐折的笔触从外看,宛如圈禁这方祭祀圣地的咒箍。

“你认识这些字?”

“不,但是我觉得,这些字体像甲骨文。”

“‘宗’这个说法,的确起源于殷商。”“那这么看,这个享堂是……殷商时期的杰作。”

霍泽渊没直接否认,但是从身后先拿出了一个喝酒用的器具递给他,“这是青铜酒器,一般的制作时间不会跳出夏商周,但是上面的锈太厚了。你看看能不能根据每个时期制作这个酒器的差异和特点,判断的出它产出的年代。”

唐良晏不可思议的望着霍泽渊,“这不是为难我,我又不是专业学考古的。”

“可你不是文科生吗?”

唐良晏几度欲言又止,嘴唇翕张,却又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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