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到了这个季节,青峰山上总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落满每个地方,全力装潢着所有的建筑,树木,装潢着你眼中所能见到的一切。
嘿——
一声闷吼自一片小树林内传来,一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紧抿着双唇一拳拳的打着地上的石块,伴随着年轻人每次的闷吼,地上的石块全都变成粉末,飘散地上。[]
“还差一点儿。”年轻人把地上最后一块石块打碎,灵识在气海内探察一圈后,满脸失望的喃喃低语。
年轻人先是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走到一株青松树前,双臂紧紧的抱住树干,咬紧牙,狠狠的晃了两下。
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树干,在年轻人的摇晃下,先是慢慢的动了两下,接着就是剧烈的摇晃起来,树枝上的白雪,簌簌的下落,等到把散落在地上的碎石沫全部覆盖住,年轻人才满意的松开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拿起挂在一旁的上衣,抖了抖上面的落雪,微微一笑,转身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师兄,你再这样我可就告诉师傅了。”路边的树林内突然一个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带着浓浓的魅惑之意。
“咦,齐师姐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谁在这里呢?”年轻人纳闷的想道。
年轻人紧接着想到这又不关自己的事,刚打算离开,接着就传来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妹,你不是想看我到底修炼到什么境界了吗?现在我就可以让你看看。”一个儒雅至极的声音响起。
“原来石师兄也在,看来他们两个是也是来这里修炼的,可能是为了三个月以后的大考吧。”年轻人喃喃说道,可是很快就满脸的黯然之色“石师兄来到山上也就五年,可是他已经到了若虚之境了,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修真。”
年轻人想到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刚想提步继续下山,突然从树林内闪出一个青色的身影。
一个长相英俊,穿着一件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后面跟着一个漂亮女人。
两人一开始都是满脸的惊慌神色,当看到年轻人的时候,两人都是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徐凤年,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上山来干什么。”青袍男子看着徐凤年,厉声说道。
“回禀石师兄,师弟是来山上练习一下的。”徐凤年神色恭敬的说道。
青年男子便是浮屠一派的掌门大弟子石权,虽说年纪要比徐凤年小上一岁,可是修为却不徐凤年高上不是一两个档次。
“是吗?原来你个废物也知道刻苦修炼了。”石权脸上闪过一丝讥笑神色,道“练习的怎么样了,快到空灵境界了吧,指导师兄两招怎么样?。”
话音一落,石权不见有丝毫的动作,却已经到了徐凤年的面前,他刚想出声求饶,却已经发现石权的拳头,带着炙热之感,击向他的胸口。
徐凤年大惊之下,只能后退一步,石权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拳头始终不离他的胸口。
无奈之下,徐凤年只好双臂一合,挡在胸前。
砰——
石权的拳头狠狠的打在徐凤年合在胸前的双臂上,惨叫一声,徐凤年身体立马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方子旭满脸讥讽的看着徐凤年,道“废物就是废物,不管怎么练都是废物。”
徐凤年全身颤抖的躺在地上,因为受到侮辱,还因为被人一招打败的屈辱,更是因为双臂骨折的痛苦,使得他不得不全身颤抖。
石权蹲下身子,一脸冷冰的看着他,沉声说道“废物,如果你敢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我保证你的下场不是双臂折断这点事,知道吗?”
徐凤年满脸惊恐的点点头,讷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行了,大师兄,这里这么冷,还有这么讨厌的人,我们赶紧走吧。”女人一脸不屑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凤年,抱住石权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好的,我们这就走。”石权拍了拍女人的手,笑着说道,然后转过头,一脸阴狠的说道“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徐凤年双目无神的躺在地上,直到双臂的疼痛不再那么明显,看了一眼石权和女人离去的方向,这才慢慢起身,蹒跚着一步步的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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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住的地方是一间小的茅草屋,在浮屠这个以实力说话的修真门派内,作为最末流的一系,他和他的师傅,自然分不到什么好地方了,可是刚刚那两个人就不一样了,石权是浮屠掌门人的亲传弟子,被掌门人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天才,也是外界传说最有可能坐上浮屠掌门人位置的人,他叫石权,一个自从进入浮屠起就受尽宠爱的人。
女人则是除去掌门一系,实力最强的湛虚一系长老的爱徒齐艳冉,也是一个自上山起就受尽宠爱的天才,听说也是刚刚踏入若虚一境。
至于其余几系,则还有戒律院清虚一系,掌门一派的若虚一系,湛虚一系,沢虚一系和最神秘的空灵一系,徐凤年属于沢虚一系,这是整个浮屠实力最弱的一系,也是人数最少的一系,只有两个人,一个他,另外一个就是他的师傅,方子旭。
徐凤年轻轻的推开自己的房门,慢慢的走向自己的那张破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直接躺在床上了。
没有丝毫睡意的徐凤年,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顶,脑海中,却全都是胡思乱想。
浮屠一派的修行,自入门而始,经士虚,星虚,清虚,沢虚,若虚,湛虚直到最接近飞升的空灵一境,近二百年来,也只有传闻中的那个现在不知身处何方的上代空灵长座汶则空达到过而已。
徐凤年自从十岁那年被下山游历的师傅收为徒弟,直到今年二十五岁,整整十五年的时间,还未达到清虚之境,虽说和石权只是差着三个等级,可是浮屠一门的修炼,越往上越难精进,至于十五年还没进入清虚一境的,徐凤年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想到这里,徐凤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翻了翻身子,面朝着墙。
刚刚石权的一招就已经把自己的双臂打折,这对于他来说,不能不算是个挫折,只是这样的挫折,他经历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十五年内,他已经习惯了门派内的同辈师兄弟见了他都笑嘻嘻的叫一声废物,虽有不甘,却也无法可施,可是有一点他是对这个门派内的人有着太多怨气的,就是他的那些师兄弟们见了自己那个脾气和善的师傅时的态度,看上去像是尊敬无比,可是背地里却从没有对他老人家有过一丝的尊敬爱戴。
徐凤年握了握双手,双臂上的疼痛早已消失,对于这一点,他早已想到,这些年来,不论他受到多么大的伤病,不出两个时辰,一定是恢复如初,对于他身上的这点异常,他问过师傅,可是师傅也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喝一口自己酿的烧酒,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师傅,您老人家受到的委屈,侮辱,徒弟一定一样样的替您还回去,您丢到的面子,尊严,徒弟也一定一样样的替您拿回来。”
徐凤年握紧的双手,青筋暴起,刚刚在树林内受到那么大侮辱以后始终平静如常的双眼,这一会儿像是着魔似的泛着红色的光芒,至于面部,则是一片癫狂偏执。
徐凤年眼中的红色光芒渐渐散去,眼神也是渐渐涣散,直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双拳始终紧握,从未松开。
站在门外的一个中年男人,直到屋内传来淡淡的鼾声,这才慢慢放下抵在门上的双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密布的汗水,透过屋门的一条缝隙,男人直直的盯着徐凤年看了一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另外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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