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贺诚陪着李春容过来给靳婉琼请安,三人说着一些家常时,靳婉琼提起让两夫妻帮忙替李秋华物色一下合适的人家。
一听到这话,贺诚瞬间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像是怕沾染上什么脏污似的直摆手。
“母亲,您难道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李秋华的吗?”
“我们要是去帮她做媒,会被世人唾骂的。”
李春容娇睇了他一眼,倒是答应下来,“近日各府贴子多,我母亲那边若是不得空,我倒也可以带着妹妹去的。”
贺诚不以为然,“按照李秋华的名声,她别想在长安找到什么好人家。”
“不如请岳父物色一些寒门学子,李秋华若能做好当家娘子,让郎君安心考取一个功名,到时候岳父稍加举荐一下,谋个一官半职,倒也不算太辱没那个可怜的读书人。”
靳婉琼觉得贺诚话虽说的难听,倒也有道理,跟李春容细细商讨着。
想起花会那天母亲与李秋华的谈话,贺诚实在是想不通,“母亲,您为何如此关心李秋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渊源吗?”
“都是些成年往事罢了。”靳婉琼看着李春容斟酌着,还是开口道来,“我与秋华的母亲,是少时的闺中密友。”
贺诚与李春容都没有想过这个原因,顿时愣住了,特别是李春容,整个人都像是呆住了。
不知怎的,靳婉琼忽然觉得这话不该说出来,担心李春容多想,于是拉起她的手安抚着,“我与阿和各自成家后就极少来往了,只是不想她唯一的女儿就这么毁了。”
“原来如此!母亲不必多虑,我是您的儿媳,秋华是我的妹妹,没有您与娘子的这层关系,我们也都会帮着她的。”李春容回握靳婉琼的手。
“是呢!正是这个道理。”靳婉琼觉得倒是自己想多了,竟会觉得春容会不高兴。
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内室拿了一幅画出来,在他俩面前徐徐展开。
贺诚还在不解为什么母亲要把这幅画像拿出来,靳婉琼便开口道:“秋华其实是个好孩子,你作为她的阿姊肯定也了解,秋华胆子大,性子跳脱些,这画的是她十岁的时候,就敢翻墙来我院子里。”
贺诚顿住了,急忙问:“母亲,这不是阿妹的画像么?怎么是李秋华?”
“我画的确实是秋华,玉儿要是能活到十岁,应该也是这副调皮捣蛋的模样。”贺诚怕母亲想起幼妹又要难过,正想着赶紧转移话题,忽的又咂摸过来母亲刚才说的话,“什么!李秋华在什么时候还翻您院子里的墙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她要干什么?”贺诚惊的三连问。
仔细看那画上的女童,看到这张脸,忽然就跟前两天骑在墙头叫他小心眼贺诚的那张脸重合了。
“这个李秋华真是胆大妄为,哪个正经的小娘子会像她一样这样毫无礼数教养,这么多年了,还当她是......”贺诚忽的收口,怕李春容想太多,便没有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
“你不要反应这么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儿子讨厌秋华这点,靳婉琼也是无力改变。
“那天秋华带着一大束牡丹过来,说要我插在瓶子里,放在房间里观赏。”
“她说,是她不懂事把你养的牡丹都摘坏了,专门派人去镇国公府摘回来最好的牡丹来道歉的。”
“还告诉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据说,当年被她舅母骂的好些天都不敢往镇国公府跑。”靳婉琼笑着回忆起来。
“当时,秋华知道我常年卧病在床,仔细的问我身体情况,也跟我讲她母亲的身体情况,都吃了什么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原来是阿和的女儿。”
“秋华真的是个好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外面把她传成如今这个样子。”靳婉琼叹息着。
“那都是她自己做的事情,没人冤枉她。”贺诚不忿说道。
“诚儿,你舅舅总说天下人的嘴是最好控制的,你要学会分辨。”靳婉琼看他耿直的样子,真怕他在官场吃亏,要不是这几年他祖父帮他运作,他还在舒舒服服的做个书令史。
“舅舅说的对。”不敢说不对,贺诚摸着鼻子,违心的回答。
“你啊!”靳婉琼无奈极了。
贺诚看着这幅画,回想起当年因为李秋华毁了他的花,自己蹲在花园了哭了好久,第二天犹犹豫豫的去找母亲时,发现母亲房里插着好几瓶牡丹花。
整个房间看起来花香四溢,忖着母亲的面容都有了许多生气,他一直以为是哪个颇有眼力见的下人去插的这花,没想到是她。
贺诚因着这件事的影响,每年到了花开的时候都极其不放心,需要每天巡视一遍花圃才能睡去。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让他对李秋华有任何的改观。毕竟,容娘受到的多年欺辱,李秋华可没法辩驳。
贺诚刚想到这里,母亲又开口说道:“现在外面传的秋华做过的坏事,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夸大的,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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