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兽吐着檀香烟雾,房间里四处墙壁挂着佛像字画,肃静朴素的禅房,静慧正在打坐,外间小尼来传话,说李秋华来了。
静慧闻言睁开眼睛,笑了。
“让她进来。”
李秋华进门,径直走到静慧面前,先请了个安。
“静慧师太,这么晚打扰您的清修,实在是罪过,但事情紧急不得已为之,还望师太不要介意。”
“哦,何事?”静慧并不抬眼。
“是这样的,听说南厢房的李娘子丢了玉佩,听闻傍晚娘子在花园散步过,我想着是不是掉落在花园了,就去找寻了一番。”
李秋华顿了顿。
静慧抬眼看她。
“果然,让我找到了。”说着,被袖口遮挡的手掌伸出来,上面一块莹润剔透,通体润白的凤型玉佩。
静慧一见着这玉佩,眼睛顿时精光闪烁,那刻意营造的出尘之感再也不复存在。
“现在既已找寻到了,就请师太受累,将此物交还与那南厢房李娘子吧。”李秋华手往前递,伸到静慧面前来,转眼便到了静慧手里。
李秋华话不多说,只是低着头等待着。
“既然你已找到此玉,那你的婢女便不是偷此玉的人了,将其领回去吧。”静慧说到。
“多谢师太。”
说完,李秋华便转身离去。
秋月不知道姑娘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让那尼姑将自己放出。
虽然被关了几个时辰,脸上的血泪交错的痕迹看着着实吓人,回到北院之后,清洗了一番,所幸只是额角磕破了,并未受到很重的伤。秋月拉着李秋华问道:“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静灵为什么会将我放出来?”当时,姑娘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会想办法,却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
还能是什么办法?这里所有的人摆明了想要搜刮自己,诬陷人偷了首饰,却不说明是什么首饰,摆明了你有什么拿什么出来的态度,如此的低劣的手法,却毫无反抗的力量。
“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不过是去服了个软。”李秋华安抚秋月道。
是啊,在这里无权无势,只能任人拿捏,明天会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今夜的李秋华也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贺府长孙的百日宴,也是她第一次去贺府的时候。
因母亲身体不好,只有李为学带着李春容跟李秋华来到了贺府,她们乖巧的行完礼后,李春容就去跟贺府的姑娘们说话去了,她年纪小坐不住,就让人带着她四处逛园子。
所有大家族的花园都一样,极其无聊,她一会儿摘花,一会又要摘叶子,把花园里这些姹紫嫣红的花儿好生糟蹋了一番。
见着一只白猫在廊上晒太阳,又要人抓来给她玩,仆人们顶着满脸的抓痕好不容易逮住抱给她,她却说看你们到处抓更好玩,又要放掉重新抓一次。
几个下人被她折磨的敢怒不敢言,正忍气吞声着,忽然一声清脆的大喝:
“哪里来的没教养的东西在贺府放肆?”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华服小郎,不过十二三岁,怒目而视的样子却很有气势。
“为何折腾我贺府的下人?这满园的狼藉都是你所为?你是哪个府上的?难道你府上从未教过你规矩么?”
小郎一连串的质问,他怒步向前,走到李秋华面前,提起她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她。
李秋华吓的不敢答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像这样呵斥过他,小郎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吃了她。
平常虽然也经常跟其他家族的女娘小郎们吵架,但没有谁敢提着她的衣领的。
小郎一旁的嬷嬷赶紧劝着,“小郎,这于理不合,赶紧把手放下来。”“刘嬷嬷,你看她把母亲最爱的牡丹都摘了,那几朵开的最好的都给摘了,明天母亲还准备出来观赏的,母亲病了一年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要出门赏花。”小郎声音都带了哭腔,抓着李秋华的衣领不放手。
“都怪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都怪你,我要打死你!”
小郎使劲扯着,几个嬷嬷婢女们的赶紧围上来解开,顿时一团乱。小郎的手被强行掰开,气得满脸通红的被嬷嬷们拉走了。
李秋华摸摸脖子,当时人多手杂,好像被勒伤了,看着院子里被她丢的各种花朵,特别是牡丹,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刘嬷嬷走上前,敷衍的对她说道:
“这位小娘子,我们小郎平日里和煦温润,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您担待些。”
“您摘的这几朵牡丹是我们小郎花了大力气才养护好的,您一摘这一年的心血就没了。”语气里也是带着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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