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的缓慢,陈大一点也不着急,非常闲适的赶着马车。
李秋华内心翻涌,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东阳舅舅一直派人追查陈大的消息,现在此人现身,东阳舅舅的人必然马上就能发现,此时不能直接与其起冲突,以免他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胡乱攀扯。
看着李秋华渐渐冷静下来,陈大扯起嘴角讥笑着说道:“在等着你那靳郎来救你?”
“别指望了,就算他的人赶来了,也晚了。”
陈大上下大量着李秋华,道:“没想到你竟能攀附上靳氏郎君,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他即便离开长安城了,但是安排的人盯的我不敢有丝毫动作,颇费了不少功夫才引走。”
什么?东阳舅舅已经离开长安了?是何时.......
听闻陈大此言,李秋华内心浮现不安,但也只能极力控制着不让脸上露出丝毫表情,反问道:“我们?你是与何人一同谋划害我,可是我那主母?”
“李二娘,上回我已同你说过了,只需你与我回并州成婚,我自然把什么都告知你。”
陈大还在满口污秽之语:“你与他是否已有了苟且?你若非完璧,我可是要补偿的。”
李秋华如刀的眼神看过去,还未开口,一旁的秋月已恨的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呸,你少污言秽语侮辱我家姑娘,就你还敢肖想吏部尚书家的小娘子,你配的上吗?”
听到秋月的话,陈大丝毫不在意的继续驾着马车,甚至伸出小指头掏了掏耳朵,朝着秋月吹了吹气。
这一副地痞无赖的做派把秋月气的不行,李秋华安抚她冷静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陈大一脸得意地挥动着马鞭,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随着马车出了坊门。
马车经过坊门时,李秋华还是坐在车门旁掀着车帘看着外面的姿态,守坊的军士还额外多瞧了一眼,李秋华内心纠结,手指不自主地用力攥着车帘,但最终还是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坊门。
远离坊门之后,陈大一副遗憾的语气对李秋华说道:“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二娘你为何不向军士开口求救呢?我可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咱俩的故事公开给世人听呢。”
李秋华打量了他很久,然后不屑地看着他说道:“我看你也未必是成竹在胸,方才你的气息乱了几分,整个人有些紧绷,你可骗不过我的眼睛。”
陈大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李秋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让我猜猜你们的安排,你现下拿着我的外衫对吧,想凭此物来泼我脏水,但是此物只是一个引子,也不是不能解释的过去,我素日爱驾车出游,天气炎热脱了一个外衫,襦裙外单着披帛也不是不可以,你们现下已是孤注一掷,不可能仅凭此物就敢如此行事,毕竟是要得罪吏部尚书。”
李秋华日常思考棋路时,除了棋盘上的落子走势,对手动何念,起何意也会一并揣摩,现下她抽丝拨茧,步步推演,要找到他们这些人真正的安排。
“物证有了,那便是人证。”李秋华不怕说出来让陈大恼羞成怒,她现在就是要让陈大知道,他们的安排并非完美,她能想到便会有法子破解,最后可别豁出去了全部,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人证仅有你一人也不可行,一面之词可没有说服力,那就是还有与我有关之人。”
上次出城之事除了他们几个并无其他人知晓,能做人证的即便勉强算上车夫,但也被她亲手杀死,陈大他们其实找不到真正的人证。
假的?
随便找一人来说慌,没有可信度。
除非......
她竟要亲自下场了?
李秋华莫名想笑,当然,也确实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蠢材,竟然能信我那主母的话?她也是个蠢的,你难道不知道?”
陈大不知道李秋华猜到了多少,看着她在笑,面色阴狠起来,道:“我就看一会儿你还能笑多久。”
看样子,夏氏是要逼父亲做选择了啊。
李秋华放下车帘,坐回马车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没有太大把握,如今自己显露的这么一点价值能否与他们夫妇这些年堆砌的名声相提并论?
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无力感开始蔓延,与靳东阳相处的这些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不知如何行下一步的境遇了,他带着她走的每一步,都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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