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白五爷带了好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来,也不知要做什么,您还是先回避吧,莫要误伤了您啊。”
柳月影想了想,道:“无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倒要看看,他是敢在我济世堂动手不成?小四,你从后门去府衙,请周大人。”
小四忙点头应道:“好,小的这就去!”
说罢,瘦小的身影转瞬便蹿没了影儿。
柳月影拍了拍裙摆,捋了捋衣袖,端然朝前面大堂而去。
还未进大堂的门,便听赵五爷的声音传来:“白五爷,不知您这是何意啊?”
“何意?你们当家的不清楚?”白老五吊儿郎当的声音中浸满了讥诮。
“苏白两家同在渝州商会效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白五爷今日带这么多人上门,扰了济世堂生意,赵某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白五爷。”
“我懒得和你这老东西废话,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柳月影在门口听了两句,深吸一口气,端然迈步而入。
绕过屏风,抬眼便见白老五坐在上座,翘着二郎腿坐没个坐相,身边围满了壮汉,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
赵五爷和柜台伙计们皆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他们。
济世堂四门大开,此刻堵满了或路过或寻医问药的百姓,好不热闹。
柳月影面色不变,悠然飘到了大堂中。
赵五爷忙带着伙计们行礼问安。
柳月影面带浅笑,点头示意,看都没看白老五一眼,轻提裙摆落座。
自打她进门,白老五便眯起眼眸打量着柳月影。
从前便是见过的,但白老五眼高于顶,从来不屑正眼瞧人,更看不上苏家这位顶门立户的少夫人。
女子怎么能同男子一般在外经商行走呢?
今日好生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小女子虽已嫁做人妇多年,一张俏颜却犹带着少女般的娇嫩。
不是多么一眼惊艳的美人,眉眼中浸着淡然从容,眼波流转间,独有一抹韵味十足的温柔,举手投足褪去了少女的拘谨与青涩,是多年沉淀下来的优雅与沉静。
白老五舔了舔后槽牙,这娘们儿还挺带劲,倒是便宜了苏离川那个只会念书的废物!
赵五爷见柳月影稳得住,心中也稍安,忙招招手命伙计上茶,给柳月影端足了架子。
柳月影不急着开口,待茶盏上了桌,这才浅笑着转头问道:“不知白五爷今日大驾光临,是身子有何不适吗?”
白老五嗤笑一声道:“少夫人何必明知故问?我有什么不适,你会不清楚?”
此话意味不明又暧昧不清,故意引人想歪。柳月影面不改色,浅笑嫣嫣,道:“济世堂虽坐镇渝州城多年,却不敢说在医药行当独占鳌头,若是我家老太爷还健在,倒可夸口一句。想来白家也有能医圣手,难不成医不了白五爷的病?”
有病回家治去!
白老五微眯眼眸,冷冷道:“我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有话我就直说了,济世堂垄断了药农货源,是要一家独大吗?还把我白家放在眼里吗?”
柳月影状似惊讶的看向白老五,一双美眸清澈又明亮,道:“白五爷此话何意啊?白家手中握着黄芪、甘草、金银花等大宗货源,济世堂绝不敢插手,白五爷是不是弄错了?”
白老五咬了咬牙,道:“我说的不是那些!”
“哦……”柳月影美目流转,笑道:“那是旁的?那就请白五爷拿出契约文书,容我看看,是否和柜上的撞了,您也知道,济世堂掌柜的众多,免不了会有疏漏,若有冲撞,一桩买卖而已,我便做个人情,赠予白五爷了。”
白老五脸都黑了,他哪来的契约文书?
那些小买卖都是他擅自做主谈下的,买卖太小,根本够不上白家出面。
契约文书需白老爷子的印信才可生效,白老五原想做大以后再同自家老爷子商谈,也好有个表现的机会。
是以,之前那些小药农同他只有口头约定,否则又怎容他们轻易反悔!
柳月影看着白老五黑沉的面色,笑意更浓,抬手手心朝上,冲他伸了伸,轻声道:“没有吗?傅别、质剂①皆可啊!”
白老五冷沉的看向柳月影那张娇花映水的俏颜,看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只觉得讽刺又扎眼。
倏然,他冷冷一笑,身子放松的倚靠进座椅中,跟没骨头似的,斜睨着柳月影,道:“少夫人好手段,白某甘拜下风,果然啊,这有本事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柳月影垂眸,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笑意微敛,淡淡道:“以后,白五爷若有事,着人来知会一声便是,咱们可以在商会谈,没地如此大阵仗的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白五爷要来打家劫舍呢!”
白老五阴阳怪气道:“我哪里请得动侯府少夫人啊!”
柳月影笑着,声音却冷了下来,道:“也对,若我没记错,白家还是白老爷子当家!”
一记凌厉的眼刀毫不客气的朝白老五瞥去,她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寒意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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