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影微蹙眉心,她也没懂人证的意思,难不成周汶一早就在查此事了?
“少夫人,您也要到府衙一趟,详述当日经过。”周汶客气有礼的对柳月影嘱咐道。
柳月影不及多思,点头应道:“当然,我这便同周大人一同回去。”
赵五爷留下镇守柜上,却也不放心柳月影,特意安排了两个伙计跟着她同去府衙。
周汶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特意没坐马车。
走过渝州城的街市,百姓们都好奇的交头接耳。
有目睹了全程的百姓立马绘声绘色的讲述一早济世堂的这出大戏,如此不消片刻便一传十十传百,传得街知巷闻。
前几日关于柳月影的流言还未消,便被今日这出大戏给冲得烟消云散。
“我就说嘛!少夫人是何许人,怎会被山匪糟蹋了,莫须有的脏水往人家好端端一个女子身上泼,真缺德!”
“就是,若少夫人心性软弱点儿,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这是不让人活了啊!白家这老五真真是丧尽天良!”
“白家也是咱们渝州城的大户了,没成想竟出了这么个败类!”
“白老五从来就不是个好的,欺男霸女,恃强凌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做出此等事一点都不稀奇!”“哎哟,白老爷子的老来子哟,怕是要完蛋,白老爷子还不知能不能挺得住哟!”
一时间,舆论风向调转,同一盆脏水尽数泼回到了白家的头上。
***
这几日城中的流言蜚语,苏家自然多多少少都听到了。
即便李氏深居内宅,也改不了爱瞎打听的毛病,今日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有门房小厮一早来报。
李氏气得直拍大腿,怒道:“川哥儿,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媳妇儿就没让人省心过!丢死人了!”
苏离川眉心紧拧,内心有些担心柳月影是否能应付得了白老五,又有点儿埋怨。
李氏还在喋喋不休,“当日她被周大人送回来,我就觉得这事不对,怎地早不送晚不送,偏要等你与星儿谈论婚事的时候才回来?莫不是她当真被山匪糟蹋了,原不打算回来的,却又舍不下咱们侯府少夫人的身份?”
李氏越说越觉得自己琢磨得没错,咬牙道:“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哎哟!我苏家从没出过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啊!川哥儿,你听听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定是真的!按祖训习俗,这是要被沉潭的!我苏家是侯府,更要家风清正,容不得如此败坏门风的女子当家做主!”
李氏说得义正词严,却掩不住眼中的一抹兴奋。
苏离川的眉心都拧成了结,沉声道:“母亲,皆是无知小民的以讹传讹,此事当不得真,我信月娘!”
“你个傻儿子,她说什么你就信啊!这事本就说不清,谁能证明她是清白的?你不嫌脏,为娘还嫌恶心呢!”
苏离川想去济世堂看看,无论如何,他都想听柳月影亲口说。
还未等他走出牡丹院,门房小厮便跑来了,告知众人柳月影状告白老五,周汶亲自带人上门拿人,她已一同去了府衙。
这下连李氏也懵了,喃喃道:“这怎么、怎么还去衙门了?”
苏离川急声问道:“为何状告白家老五?”
“说是少夫人状告白五爷勾结山匪,杀人劫货,造谣生事,毁人清誉。”这十六个字算是把什么都说清了。
苏离川的心头松了一瞬,迈步便要赶去衙门。
却被李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川哥儿,你要去哪儿?去衙门给你媳妇儿撑腰吗?”
苏离川理所当然道:“月娘一个人在衙门与白老五对峙,我不放心,这种时候,我当然要去陪她。”
“哎哟我的傻儿子,你要傻到什么时候,你干脆气死我算了!”李氏拽着苏离川,将他摁坐在座椅中,“她只是告个状,府衙还不一定怎么判,有没有证据都两说,若白老五赢了呢?你是去跟着她一道丢人现眼的?再说了,白家是什么人家,会被她轻易告倒?”
李氏见苏离川不为所动,忙看向一旁的苏茂。
你个死老头子倒是说句话啊!
苏茂这半晌也在琢磨此事,看了眼苏离川,道:“你一个堂堂世子,去公堂上不像话,凡事等月娘回来再说,即便她回不来了,你也不许去,就当我苏家没她这个人!”
回不来了便是被府衙收监了,无论柳月影如何,苏家作为侯府都不会在此事上为她出面。
说不定等她被收监,便会一纸休书与她划清界限。
苏离川被父母压制,颓然的软下了身子,倚靠在座椅中,内心煎熬,犹如五内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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