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五被这一个眼神刺得一个激灵,明白了柳月影话中的意思。
白家还轮不到他一个游手好闲的老五做主,柳月影虽辈分不高,却和白老爷子同在商会,他如此贸然带人上门,就是没规矩。
她就差指着鼻子骂他少教了!
白老五被接二连三的下了颜面,气得胸膛起起伏伏,口不择言道:“柳月影,你狂什么!不就仗着苏家是个狗屁侯府吗?你都被山匪玩烂了,怎么?苏离川不知道?他个窝囊废不敢怎么着你,你竟还有脸活着?要是我白家的女人,早投江自尽以证清白了!”
泼皮无赖心虚无理时,总愿以污言秽语羞辱女子,好似如此便理不直也气壮了。
堵在济世堂门口的百姓们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白老五的狂吠,议论声瞬间便大了起来。
赵五爷面色也难看了,怒道:“白老五,你胡说什么,不要给脸不要脸!”
白老五笑着道:“我胡说?我这帮子兄弟都能做证,苏家少夫人被山匪掳走,玩了三个月,玩腻了才放回来!”
他转向柳月影,笑眯眯道:“少夫人,怎么样啊?那群糙汉子是不是比苏离川玩得花?爽吗?啧啧,这回了侯府是不是有些寂寞了?没关系,我这帮兄弟们随时恭候啊!”
白老五身边的那群大汉闻言,皆笑了起来,笑声中浸满了恶意的嘲讽与轻蔑,眼神也肆无忌惮的往柳月影身上瞟。
污言秽语迎面砸来,即便柳月影再如何修炼面不改色,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女子。
面对无赖的口无遮拦,也免不了白了脸色,隐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有时,真相到底如何并不重要,舆论是能逼死人的。
柳月影慢慢抬眸,对上白老五的双眼。
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上挂着阴险毒辣的笑意,眼中是藏不住的亢奋。
“让开,都让开!”门口的吵嚷声渐盛,柳月影依旧注视着白老五,倏而灿然一笑,道:“我给出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不管是谁,都得珍惜,白老五,我给过你颜面了!”
白老五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见柳月影端然起身冲门口而去。
不出所料,是周汶带着一队衙役来了,比柳月影预料的还要早一些。
她迎到门口,便见衙役们分开堵门看热闹的百姓,让出一条道,周汶负手迈步前来。
还未等周汶进门,柳月影一提裙摆,端然跪在了济世堂的大门口,双手高举过头,朗声道:“知府大人,民妇要状告白家老五,勾结山匪,杀人劫货,造谣生事,毁人清誉,还请知府大人为济世堂十余名伙计讨回公道,还民妇一个清白!!”
周汶一低头,便见柳月影高举的双手上是一纸诉状。
她清朗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清楚楚落入所有人的耳中,竟是让挤满了人的店内店外都静了一瞬。
周汶是来得很快,半路上便和小四撞上了。
只因他一早刚上衙门,便有衙役通报,府衙门口被扔了俩麻袋,麻袋里装了两个大活人,只是一个个都鼻青脸肿,没个人样儿了。
此二人身上还放着一封书信,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阐明了,此二人是三个月前路经渝州的一窝流寇,阴差阳错搭上了白家老五。
白老五买凶杀人,亡命徒拿钱作案,两厢一拍即合,这才有了三个月前柳月影在城外遭遇截杀一事。
可他们没想到,犯到了鹿鸣山的地界上,流寇们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鹿鸣山雪狼给逮了回来,一行人或死或残,就留下了俩,扔到了府衙门口。
此二人被打怕了,周汶一问,便竹筒倒豆子的把什么都招了。
白老五被柳月影这一手给弄懵了,连忙否认道:“周大人莫要听这妇人信口胡言,这都是没有的事!”
转而疾步到柳月影身边,低头怒道:“少夫人缘何如此诬陷我?我今日不过是来同你商讨货源的事,即便不成也无妨,我白家不差这点儿钱,何必撕破脸?”
柳月影没搭理他,只抬头坚定的看向周汶,双手始终高举着那纸诉状。
周汶拿起她手中的诉状,虚扶了下她的胳膊,道:“少夫人快起身吧,这状纸本官接了。”赵五爷回过神,忙上前将柳月影扶了起来。
“来人啊,请白五爷去趟衙门。”周汶好生将状纸收入袖中,冲一旁的衙役们吩咐道。
白老五急了,喊道:“周大人,你不可听这女子一面之词就抓我啊!我是冤枉的!”
周汶沉声道:“白五爷还是好生同本官走一趟,莫要反抗,免受皮肉之苦,人证物证俱在,白五爷请吧!”
人证?什么人证?
白老五更懵了,被衙役们推搡着出了济世堂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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