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川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手撑着额头,愁眉不展。
昨晚色令智昏,一时放纵,没成想竟是伤了孩子。
更让他心里难受的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拿柳星辰当妹妹,头一回可说是酒后乱性,那么昨夜又算什么呢?
早起又被见红吓了个半死,此时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柳月影便是此时踏入的书房。
她淡淡的扫了眼房中的情景,直接询问李郎中:“李郎中,如何?”
李郎中收回诊脉的手指,轻叹道:“姨娘的胎尚不足两个月,怎可如此不忌讳?需知头三个月要格外当心些,不宜行房事,大少爷理该节制些。”
李郎中擅千金一科,医者说话没什么顾忌,一向直来直去,言语中不免带上了些许责怪。
不足俩月就敢这么折腾,孩子还想不想要了?!柳月影深吸一口气,也不追究谁的责任了,只问道:“李郎中,眼下该注意些什么?”
“卧床静养吧,半月内不要随意活动,我再开些安胎药,过三天我再来请脉。”
“好,有劳您费心了。”
“少夫人客气。”
李郎中说罢便去一旁的小桌上开安胎药去了。
柳月影想了想,还是迈步上前,微微俯身看向床榻上的柳星辰,问道:“你感觉如何?”
柳星辰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道:“姐姐,你不要责怪川哥哥,都是我不小心的。”
柳月影垂下眼眸,静默无言。
她不想责怪任何人,柳星辰肚子里的是他俩的孩子,也轮不到她来责怪谁。
只是心口的闷痛却是真切而实在的,压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还未等柳月影再开口,门外便传来李氏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的乖孙怎么了?啊?!我的乖孙怎么了!”
伴着声响,便见李氏冲了进来,不管不顾的扑到了床榻边,将柳月影撞到了一旁。
夏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柳月影,怒瞪着李氏,却不敢说什么,一口气堵得她快内伤了。
柳月影堪堪站稳,握了握夏蝉的手,示意她噤声。
柳星辰脸色苍白,当真好似下口气都上不来似的,娇滴滴道:“劳夫人挂心,郎中已经看过了,星儿无事。”
李氏打量了一瞬柳星辰,又看向一旁坐着的苏离川,转而将犀利的眸光钉在了柳月影的身上,怒道:“到底怎么回事!”李氏得到信儿一路奔来,又怎会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要柳月影把床笫之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吗?
柳月影垂眸不语,李氏更来气,怒道:“月娘,不是母亲说你,星儿刚入府,又怀着孩子,本就该处处照顾着,你身为长姐,怎么能如此不上心?她年纪小,不懂那么多,你难道也不知提点吗?还不足三个月的胎,你怎可安排她侍寝?!你简直没轻没重,我看你就是嫉妒星儿怀了孕,成心要害我的乖孙!!”
“母亲!!”苏离川皱紧了眉心,听李氏越说越离谱,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怒喝一声。
他本就又愧疚又懊悔,不知该如何面对柳月影。
李氏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柳月影一通数落,简直是莫名其妙。
若说柳星辰年纪小不懂事,可柳月影是她的孪生姐姐,能大到哪儿去?
说什么她安排柳星辰侍寝更是无稽之谈。
苏离川同样无法把床笫之事抬到明面上来说,只能喝止住李氏的口无遮拦。
李氏被苏离川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又忍不住端起了侯爷夫人的款儿,嘴硬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教训你媳妇儿两句你就不乐意听了?你可别忘了,星儿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
柳月影看李氏这架势,是立马就要往地上坐,拿出泼妇骂街那套了。
她只觉头疼不已,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母亲教训的是,是我的疏忽,今日便挑个有经验的婆子安排到红梅苑去伺候星儿,以后此类事不会再发生了。”
说罢,也不给李氏留话口儿,柳月影转头问李郎中:“现在星姨娘可以挪动吗?”
李郎中算是见识了这位侯爷夫人的胡搅蛮缠,也不禁替柳月影憋屈,回话的口气都软了两分,“不碍事的,少夫人若不放心,安排个软轿抬回去便是,只是回去后便要卧床静养了。”
柳月影点点头,冲夏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安排。
夏蝉黑着个小脸儿便出去了,再不出去,她就快要气炸了。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