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
温子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你过去的人生确实很惨，但如论如何，这都不是你动手杀人的理由！”
“他们做的不对，你可以寻求法律途径去解决问题，亦或者用别的方法揭发他们，，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而不是自己动手。”
“不过念在你没有滥杀无辜的份上，”少年拉起阿润的手，眼中亮得惊人：“只要你好好坐牢，诚心悔过，就一定会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重新做人……吗？
阿润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少年的提议实在是美妙，加上那双充满希望的苍蓝之眸亮晶晶地望过来，实在是很难让人拒绝他的请求。
而他自己呢，他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对重新开始的渴望吗？
——肯定是有的吧。
不然怎么会在少年随口一说的提案后，心脏欣喜得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
眼前这个人，好像是神派给他暗淡人生的救星。
阿润猛然激动得抱住温子溪，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发顶，鼻尖全身少年干净好闻的香味。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了。”
温子溪手足无措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呀？”
好人……吗？
真是神奇的称谓。
阿润感觉少年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孩子在哄，但他打从心底里不讨厌这种感觉。
——甚至还有些贪恋少年的善意和温暖。过往的内在伤疤似乎在这个暖洋洋的拥抱里被抚平了许多。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温子溪又拍了他一下。
“阿润？”
阿润终于松开了他，认真看着温子溪说道：“我现在跟你说的一个重要的事情，同时也是我带走你的理由。”
察觉到他的严肃，温子溪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最好小心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
温子溪一怔，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这件事情是我在杀了两个人之后发现的。”
阿润望着自己粗糙的双手，“你知道的，教皇给予了我们所有人一样的神力，并且杀掉的人越多，我们就会越强。”
“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们，”阿润沉声：“获得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或许他知道，就是故意不说。”
“代价？”
温子溪从没想过获得神力还需要付出代价。
毕竟小说里，直接给主角力量的情节不是非常常见吗？
“这是我杀掉安德森之后发现的事情。”
“拥有了神力之后，我认为自己可以反杀这些欺负过我的人，事实我也是这么做的。”
“在处理安德森尸体的时候，我进入了一种非常偏执，厌世，仇恨的负面状态。”阿润垂下头，有些不敢看温子溪清澈的蓝瞳。
“说来惭愧，当时我在厕所遇见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杀掉你。”
温子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脸色煞白。
阿润一看他反应，飞快将镰刀塞进他手里，抓住温子溪手用镰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随后谢罪般地闭了闭眼：“你要是实在很介意的话，可以用这个给我一刀，我心甘情愿的……。”
——死在你手上。
“我才不要呢！杀人是犯法的！”
温子溪气愤地一把推开了他，顺便将手里的镰刀摔在了地上：“也不许你动不动就这样寻死溺活的！
“我要是再看见你这样，我就、我就……”
他磕巴了半天，实在没想到有什么能威胁阿润的地方，可爱的贝齿咬了咬粉嫩的下唇，最终委委屈屈地娇哼了一声，没什么气势的喊出一句话。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种极端的娇矜和控诉，实在是……
——太可爱了。
阿润直直盯着温子溪，不自觉咽了咽唾沫，眼神都暗了。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你这个笨蛋，”温子溪撅起艳红的嘴唇不满道，“请求别人原谅，当然要道歉啊。”
道……歉？
阿润活了23年，似乎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词的正确用法。
他不是没有道过歉。只是以往他的道歉，都是针对塔尼亚他们三人，他没做错什么，目的也并非求得他们的原谅，而是想尽快满足他们恶劣的想法。
他只是希望他们停手。
遗憾的是，他的道歉始终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这一次，或许是他第一次真的因为做错了事，而心怀内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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