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得失
天光高远,碧空如洗,从高空朝下看去,一伙百余人的汉子在两个骑马的好汉带领下,向着数倍于己的队伍冲了过去。
杨志陡然瞪大了眼:“有埋伏,前军随我来,其余人护住粮车!”
当下绰起枪,跃马冲着前方冲去,后方跟随押运的有三都人马,当下一都听了杨志呼喊杀上前去,另外两都赶忙慌张的抽刀,神情紧张的望着前方的贼人。
“泼贼,识得天波府青面兽杨志否!”
马上大汉挺枪前指,但见他手中浑铁点钢枪,头上亮银狮子盔,身上狮头亮银甲,腰间家传金花嵌龙宝刀,胯下一匹红鬃马,袋插红漆飞雀弓,威风凛凛一将军。
对面处,两个老搭档对望一眼,却是早有了默契,当下卫鹤一领手中大杆刀,冲着杨志身后杀去。
酆泰则是抽出麒麟黄金双锏,相互一击,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口中大喝:“你家大爹爹立山金刚酆泰在此,乖孙子还快来叩首!”
杨志闻听顿时气往脑门儿冲,血往双瞳灌,太阳穴处起青筋,钢牙紧咬不放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洒家要你狗命!”
当下舞枪同酆泰战到一处,但见一对金锏起风云,一杆长枪舞苍龙,枪锏相撞之时,炸响的金铁之声震耳欲聋。
这边,浑铁点钢枪,招招式式,枪枪不离心肺之处。那处,麒麟黄金锏,左左右右,打头打脑敲胸敲腹。点钢枪用力戳刺,离心窝只差寸许,黄金锏左右劈下,到顶门总有拦截。使枪的将军乃是天波后人命里苦,使锏的强人却是新投绿林不服人。
这两人在这边专心厮杀,卫鹤却是带着狞笑冲锋上前,宋军惊恐的目光中,肥壮的身影在视线中放大,脚步迟疑的一瞬,卫鹤“哇哇”怪叫着,大杆刀朝对方猛然劈出,身后,冲锋上来的梁山贼寇持着制式刀盾撞入人群。
血浪陡然在人潮中绽放,血肉飞舞间,朵朵浪花越翻越远。
“贼人!”带队的都头冲向卫鹤,神情紧张间,呐喊出声:“纳我命来!”
噗——
大杆刀斜劈而下,人身从三分之一处斜着裂开,随即朝着地面坠去,肥壮的身形舔了下飞溅到嘴边的血迹,狞笑出声:“头一次有人提这要求,满足你。”
身后,疯狂的呐喊声中,梁山的步军不要命般冲撞、拼杀,这队押运粮草的军士顿时被这疯魔的样子吓的斗志全无,待见着都头被人一刀剁翻,顿时惊惧不已,发一声喊,朝后就跑。
“跟上他们,杀尽这伙蠢才。”卫鹤口中呼喝,当先冲锋而行,手臂挥砍,劈死前方奔逃的溃兵,前方已是护卫着粮车的厢军众兵。
“躲开啊!”
“别靠过来!”
惊慌的守军看着冲撞而来的同袍不由慌乱不已,连忙摆手示意闪开,然而前方奔逃之人早就肝胆俱裂,如何还有心思思考,只一味的奔向前方。
“射箭——快射箭!”
“都头,那是友军啊。”
有指挥弓手之人呼喊起来,手下军士却是心软的迟疑不定,迟迟不忍将弓对准跑来的袍泽。
“俺让伱……完了!”
那都头一把扯过手下军士还待喝骂,余光间,却见骑着战马的卫鹤一人突进前方人群,刀光霍霍,寒芒闪烁,人头随着血柱冲天而起。
有那鼓起勇气上前的军士,呐喊着、扭曲着一张脸持枪辞了过去,随后刀枪交击,闪过的刀芒击飞了长枪,砍过了人体,半截人身飞上半空,喷洒着暗红的鲜血,花花绿绿的肠子没了堵截之物,犹如章鱼爪一般四处飞舞,糊了身旁之人一脸。
“呕——”
“救命——”
缺少操练,毫无意志的宋军见此情形,顿时崩溃一般,有的跪地呕吐,被跑来的同袍撞倒,起身时又被赶上的梁山寨兵一刀搠死,有的直接转身加入逃跑行列,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
“跪地投降——”
“投降不杀——”
早有梁山之人呼喝出声,卫鹤看去,有人跪下请降,有人却还是奔跑如飞,这胖子仗着有马,赶上去劈死两个逃跑之人,口中大喝:“统统给我跪下,否则爷爷的刀可认不得你等!”
炸裂的喝声让奔跑的人一滞,迟疑回头观望中,有人照着做了,有的却仗着离着树林近,趁机一个翻滚逃了进去,随后逃之夭夭。卫鹤在后方杀的起劲,前方酆泰与杨志也是越打越快,两人斗到四十余合不分胜负,仍是砰砰乓乓,硬打硬杀,只是两条金锏渐渐靠近杨志一边有压过来的势头。
这青面兽此时已经有了几分清明,被酆泰气炸的心态有了平复,趁着双马转换间已是见着卫鹤在后方做的好事,当下心中一苦,卖个破绽,拨回马往一旁小路便走。
酆泰见他如此奢遮,又自称是天波府后人,怎生肯放这大功逃跑,当下追了过去,杨志把枪去了事环上按定,把马一勒,也不待他停,左手拈起弓,右手拔箭,拽满弓,扭过身躯,这马恰好定住,当下望着酆泰面门就是一箭。
这丑汉前两日刚被人朝面门打了一下,远远望见杨志的动作正自防备,见他果然回身射自己,登时将身子朝后一仰,那箭矢带着破空之声飞向后方。
再起身时已见那杨志已自催马而行,只还未等他放狠话,前方那青面兽反身又一箭射出,极速的箭矢朝着战马飞来,酆泰反应也快,探身左手锏往上一挑已是将其打飞,只这时他亦不敢再死命往前去追,生怕这厮将战马射死。
不多时只得眼睁睁看着杨志远去,酆泰无奈,一勒马缰转身而回。
卫鹤怕他有失,已是赶来,看他一人的样,哈哈一乐:“抓到了?”
酆泰瞪他一眼:“你那招子不要就抠出来。”
卫鹤也不已为意,当下两人回转粮车处,望着俘虏的人与粮草,皆是双眼放光。
这份功劳,稳了!
……
济州军方向,一队队厢军士气喘吁吁的挥动着手中的铁锹,一个个营盘起造,木栅栏已是修建妥当,外面简易的鹿角摆放在营门前面,后方临着水泊意图等自家水军过来,禁军的大爷穿起盔甲,站在中军帅旗处拱卫着。
已建好的大帐中,黄安、何涛等济州主要人物齐聚一堂,只是脸上多少有些不安之色,两百贼人打崩一军之人,闻听这消息之人皆是忐忑不安。他等之前虽是闻知这梁山曾打败过郓城县的剿匪队伍,然而那等县城衙役组成的队伍并不被他等放在心上,此时陡然听闻同等份量的军队被击败,心中的感觉自是不同。
“这营寨安全否?”
“安全个鸟,此次只想着攻那鸟山,谁鸟想到要建营寨防御?”
“我等当退走,此次剿匪之事应另行再议。”
窃窃私语声中,紧张、惶恐、愤怒、焦躁等情绪在人群中传播,这支济州军说是五营之数,然黄家为了投靠门下一事拿出了众多手段,军中除了一营禁军,还有黄安的一千乡兵被他安排到水中作为水军使用,总共近四千人。
当然,若是扣去空饷,人数肯定要缩水不少,然而饶是如此,人数也自可观,只是昨日人数上的优越感,今日却是没了。“报——禀大帅,有贼人在外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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