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余波
不多时就到了衙署所在,和守门的衙役打了个照面,瞪了想要问什么的两人一步走进去。
此时李元正批着公文,听到门外焦急的脚步,不由眉头一皱,还未等问是谁,就听一声门响,一个人影跑了进来。
李元急忙抬头去看,不由大吃一惊:“赵都头,你……怎生如此模样?”
赵能噗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道:“大人,我军……败了!”
“啊?!”李元大吃一惊,手一松,毛笔啪嗒掉在纸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问道:“其余人呢?你家二郎呢?朱仝和雷横呢?”
“都被俘虏了,贼人只放我回来报信。”赵能泪流满面,一头磕在地上:“求大人救救二哥。”
“都被俘了……”李元一屁股坐回椅子,双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着赵能地话,猛地站起来大喝:“我不信!”
随即身体晃了一下,双眼一番,晕厥过去。
“东翁,东翁!”江姚一看吓了一跳,猛地跑到李元跟前揉着他胸口顺气。
“大人,大人。”赵能听到声音,也连忙抬头,见李元晕了过去也是焦急:“快来人啊!知县大人晕倒了!”
衙门,瞬间乱作一团。
……
天时转换,黑幕遮天,浓厚的阴云依然没有消散,夜晚也因遮星避月而愈发昏暗,几只夜枭呼扇着翅膀从空中飞过,落入林里消失不见,只是发出几许古怪的叫声。
夜晚的梁山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这两日一般,晚膳十分丰盛,只可惜肉食早就消耗殆尽不能让人吃的尽兴,不过好在今日有阮小二的浑家在,这个渔村的妇人动作麻利,帮了周大荣不少忙,也让梁山的伙夫们接受了这个女人的存在,是以今晚的膳食多了不少渔村的风味儿,吃的一众人也自觉得过瘾。
“哥哥,俺回来了。”阮小二迈着大步走进了临时搭建的聚义厅。
这座吕布觉得无用的建筑终究还是被提上了修建日程,山上头领的增加,也凸显出这座大厅的重要性,毕竟商议事情总不能找个地方随便坐了就算。
“兄弟回来了,辛苦。”吕布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阮小二坐下,今日坐的比较随便,虽然都是打乱了顺序坐的,但大多也是山上老人带着新加入的头领一起,如此也是为了彼此能快些促进感情。临近傍晚之时,乔冽让他带着几个人将赵能扔回郓城县,是威慑地同时也是告知官军那边,这边不会下死手,下次若战事不利可以投降过来,而人在得知不会死地情况下是没有死战之心的,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瓦解对方地斗志何乐而不为?
阮小二笑着同众人打着招呼找了个空位入席坐了,自有人给他筛了酒水找他拼酒。
“哥哥。”明灭不定的火光照在乔冽的脸上,这个不守清规的道人把起酒来喝了:“如今上山的头领多了,这寨兵却是有些不够用了。”
吕布闻言心中一动,默默一算这头领已经有十六人之多,寨兵却还在二百出头,山上另外的人乃是柴进借给他们建山寨所用,过后还要遣送回去。
“如此,也确是麻烦事。”吕布点点头,他以前征兵方便,拉壮丁就是,如今这身份变换,倒是不知该如何做:“兄弟可有甚主意?”
乔冽思索一阵叹道:“哥哥如今名声还是小了,今日败那郓城县算是在这周边站住了脚,小弟已经派人往郓城周边散播谣言,遮莫会有些过的不如意的人前来投山,只是……”
吕布皱了皱眉头:“只是什么?兄弟直说就是。”
“只是我等也没个接引之人,即使有投山的却也无处可找。”乔冽双手摊开有些无奈。
“哥哥,不若俺们带着水军的弟兄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每日游走,还能顺便监视下岸上的动静。”旁边阮小七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二人谈话,此时忍不住插了句话进来。
“嗯?”吕布闻言一怔,迟疑了下道:“似此岂不是要每日待在船上?”
阮小七拍着胸脯笑道:“俺那船就是俺的家,成日待在船上早就习惯了。”
吕布缓缓点了下头,突然想起一事道:“今日缴获的船只可都在?”
“都在,恁要用?”阮小七作为现任的水军统领,自是对船只甚是敏感。
“某倒是不用,只是想着须将石碣村中的舟船还回去,总不能让人断了生计。”吕布说着,挑了块鱼肉夹着吃了。
阮小七闻言大喜,连忙拜倒道:“多谢哥哥。”
那边阮小二、阮小五见自家兄弟拜倒,以为发生什么事,连忙上前询问,待阮小七一解释,这两个铁塔般的汉子也连忙拜倒在地:“哥哥仁义,俺们替村中百姓谢过。”
吕布连忙起身将三人扶起:“莫要如此谢来谢去,弄得生分许多。”阮家三人嘿嘿憨笑着直乐,乔冽在旁看了,突然心中一动,开口对着三人道:“石碣村中可有生活不如意之人?不若一起拉来上山,似此也能增加我等人手。”
阮家三人见说,眼神交流一下,阮小二狠狠一点头,对着吕布道:“哥哥放心,此事包在我等身上。”
“那就拜托三位兄弟了。”吕布郎笑一声,招呼三人重新入席,只是人却不免有些神思不属。
一旁乔冽看出吕布的心思,不由喝了口酒道:“哥哥莫急,大宋活不下去的百姓,有的是。”
吕布扭头看来,摇曳灯火下,嘴角的笑容略有几分狰狞:“那些降卒呢?”
乔冽心中猛然一动,看着吕布缓缓点头。
……
夜色如墨,月隐星消。
有人醒来,头疼欲裂。
李元睁开眼睛,只觉得头壳突突的跳着,眼睛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彷佛一切物体都变的模糊不清。
“东翁醒了。”
有声音传来,他认得,是自家幕僚的声音,随即有人把他扶起,一股幽香传入他的鼻端。
是夫人。
李元再次分辨出来,只是口舌似乎被人封住一般无法言语,不多时有药香混着脂粉香气飘入鼻中,一根汤匙放在他口边,随即温热的药汁灌入口中,也不知吃了多少,李元感觉自家的胃被药水胀满了,喂药的举动才停了下来。
“哎……呀……”
也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该着李元恢复过来,一声呻吟,李元张嘴吐出了声音,随即视线里的人影与物体也纷纷清澈了起来,傍晚时分的事情犹如零星的画面,慢慢的在脑中浮现出来。
“东翁,东翁?恁好些了吗?”江姚站在五步开外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元面色惨白,嘴唇上地血色也褪的不见红色,干瘪地起了一层白皮,颤颤巍巍地道:“下午……赵能说地是真的?”江姚苦笑一声:“东翁,是真的,本县的军士尽皆失陷在了梁山上,赵能都头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啊……我的头……”
李元抬起了胳膊,捂住了脑袋,就这两句话,额头上又出了一层白毛汗。
“官人,不若先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说。”李元的夫人见他如此样子自是心疼,忍不住在旁劝道。
“良人莫说这话。”李元虚弱的对着妻子挥了挥手,然后勉强转头对着江姚:“辛苦先生去准备些礼物,今日晚间就赶去京中送去大人门下,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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