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她的尸体,郦玉邕又想到她天冷时为自己添衣,在小厨房为自己做时令菜的样子,念起她往日的种种好来。可一切都晚了。
“皇妹”
郦玉邕扭头望去,却见太子不知何时正站在她身后。
……
“你是说,郦倦喜欢我?”骆听寒摇摇头,“不应该,他应该喜欢茹娘才对。”
思雁用木勺盛出坛中的酒酿“可公主,你不是亲耳听到郦倦只说茹娘是他的恩人吗?”
“是了,我也想不通,好不容易故人相认,他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骆听寒叹气。
她原本想着,等郦倦爱上茹娘后,茹娘之口旁敲侧击,问出兵符所在。可是现在郦倦把茹娘当恩人,这关系可就远了。
爱人问兵符,是好奇和痴缠。恩人问,可就是别有用心,说不准还是挟恩图报。
“可这又和他喜欢我有何干系?”骆听寒还是摸不着头脑。
“我今日到青崖山山脚下求救时,世子听到您有危险,登时脸色就变了。”思雁回忆道,“世子对您的关心,您真的一点也觉察不到吗?”
“你这么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骆听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些年,她醉心政事,对情爱之事了解甚少,心中闪过她与郦倦相处点滴,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喜欢啊!”
“那岂不是?”骆听寒想,若是郦倦喜欢她,那她该亲自去问兵符的下落。只是,还要再等等。
“思雁,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酒酿”思雁道“天冷了,我听管家他们说,蜀地百姓常做牛乳醪糟蛋汤驱寒。”
“这个我会做,我来吧!”骆听寒想再去试试郦倦的心意。骆听寒端着两碗蛋汤去南斋时,风雪刚停。
“世子,今天下雪了,我做了两碗牛乳蛋汤,”
“请进,云岭,开门。”
骆听寒进了门,却见郦倦的桌子上摆着龟甲和烛火。
“世子在卜算什么?”骆听寒放下汤,不禁好奇问道。
“没什么”郦倦显然有些慌乱,竟不慎将龟甲摔在地上,龟甲立时四分五裂。
骆听寒有些心虚,她对卜算并不了解,也不知道究竟哪些事可以卜算,哪些事卜算不出?
她一进门,郦倦便这么慌乱,他卜算的究竟是什么?
骆听寒压下自己心中的种种猜忌,笑道“世子,这蛋汤是我亲手做的,我听说蜀地民俗,寒天或守岁,常喝牛乳蛋汤,今日世子救我,这碗蛋汤权当答谢世子恩情。”
“多谢公主。”
“世子往后唤我听寒便好。”骆听寒将手中蛋汤递给郦倦。
可郦倦身后的云岭却一步上前,想要接过蛋汤。
“我来就好”骆听寒将汤碗往后撤了撤,笑道“我亲自来。”
郦倦双目失明,骆听寒故意抓住郦倦的手放到汤碗边缘。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郦倦,他面色如常,举止得体,与平日并无半点不同。
难道思雁猜错了,郦倦不喜欢她?
骆听寒坐在郦倦对面,有些失望地喝起了蛋汤。
可她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瓷勺——这实在是太难喝了。她做汤的时候竟把糖放成了盐,整碗汤咸的发齁。“世子。”骆听寒本想让郦倦别喝这汤,可她一抬头,便看到坐在对面的郦倦却喝得津津有味。
“世子,这汤好喝吗?”骆听寒不甘心地问道。
“好喝。”
骆听寒本想把汤撤走,却忽然鬼使神差,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那我……守岁时再给世子做好吗?”
郦倦很轻地笑了笑,点点头答道“好。我等着听寒和我一起守岁。”
骆听寒听了这话,脑中竟奇异地呈现出大年夜时鞭炮齐鸣,她和郦倦在殿中喝茶夜谈,坐等天明的画面。
等她回过神来,郦倦碗里的蛋汤已经见了底。看着眼前的汤碗,骆听寒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若郦倦对她无情,又怎会将自己做的难喝蛋汤饮尽。
骆听寒在南斋待了不久,便离开了。
“云岭,把我的龟甲捡起来。”骆听寒来了一次后,郦倦的心情变得异常好,连用了许久的龟甲碎了都不以为意。
郦倦从前常常卜算,许是天机不可泄,卜算过多的他竟大病一场。后来他很少再卜算世事,今日却拿出龟甲,算起了他与骆听寒的缘分。
只是龟甲的裂纹刚刚显现。骆听寒便来了,她竟还为自己做了蛋汤。
“世子,您还要继续卜算么?”云岭问道。
“不了”郦倦卜算的龟甲是珍品,极难寻,要再找一副该要费些时间。
“云岭,再去添壶茶水来。”
只是在龟甲摔碎前,无人知道,上面的裂纹已完全显出。若是郦倦再小心些,未摔坏龟甲,则会知晓这次卜算结果是:情似尖刀,恨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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