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璇稍稍能够自如活动之后,骆雁声便召集小院里的所有人,一起商量如何安置从山庄中带出来的孩子们。
孩子们人数不多,一共有十一个,大多只有七八岁年纪,其中最大的金花儿也不过十岁。他们中有六个孩子有母亲跟随在侧,这些女子大部分在城中找到了活儿干,还有两个则帮助周婶、王六打点大院那边的起居吃穿,也都不能随时随地陪着孩子。这样终日玩耍吵闹终究不像话,必得寻个法子让他们安定下来才好。
这个不难,乐青澜想起在庄中金花所说的童言童语,提议教孩子们练武,韩仲昌则说“文武兼备最好”,陆文渊在他们两人的建议之上加以折中,道:“字要识,以后能读书,武要学,将来可防身。不过也要看孩子的意愿,不可太过强迫。咱们只教基础,更高深的要不要学、什么时候学,还是要遵从孩子们自己的想法。”
乐青澜率先赞成,韩仲昌也没有什么意见。
韩仲昌是世家出生,颇通文墨,便由他负责教孩子们读书认字,陆文渊从旁协助。乐青澜最想教孩子们学武功,邀紫璇一起。
“你不行。”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各抒己见的骆雁声突然出声。
乐青澜闻言很是讶异:“为什么我不行?我功夫还可以呀。”
“练得好不一定教得好,”骆雁声站起来,指着紫璇,“你来教。”
“我?”这下轮到紫璇惊讶了,“我……我还不能用内力……”
“教几个毛孩子,哪儿用得上内力。”骆雁声打断她,“你性子稳、不苟言笑,必然是个看重秩序规矩的人,有你来教,他们才不至于敷衍偷懒,还有希望上道。”
“至于你,”他又指着乐青澜,乐青澜正不服气地瞧着他,“自己的孩子气还没去,和那么多真孩子混在一起,还得了?你给她打打下手还差不多。”
乐青澜还想争辩,骆雁声赶在她前面道:“我问你,金花儿跑来找你,说昨天练了一天累着了,实在不能起来练功,你会怎么样?”
“当然要休息……”她回答道一半就哑了火。
“你呢?”他又问紫璇。
“连功需得日日不辍,特别是在打基础的时候。”
“你看。”骆雁声说着便又坐了下来。
乐青澜想起自己早年随他学艺的光景,也知道自己面对孩子时肯定会心软,不能给他们立规矩,长远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也就不再言语了。
中秋节前,他们把商量的结果告诉周婶、王六、阿彬和其余几个从山庄来的女子,大家一致叫好。第二天就开始收拾布置。赶在十五之前,供十一个孩子一起写字的“教室”就准备好了,当前一张大桌是韩仲昌的,下面还有三张长桌,每张桌子可坐四个人,还能摆放书本和笔墨。至于学武的地方,现成的院子就可以拿来做演武场,而且他们要从最基本的招式学起,还远远用不上刀剑兵刃,因此武器架子也就没必要添置了。
韩仲昌自去街上书铺购来了《三字经》、《声律启蒙》等开蒙的教材,拉陆文渊在一起鼓捣了许久,定下了后续授课的内容,信心满满,就等第二天学堂开张。
乐青澜哪肯被他比下去,知道他们在用心准备,也赶忙找紫璇商议。紫璇的热情可没有她那么高,况且武学上的开蒙本有定法,教学也不可能像文字那样有所变化,便直接端出了自己年少时学武的经验,乐青澜听了也觉得甚好。
当晚孩子们也都听说了学堂的事情,一个个都兴奋不已,金花儿还被大家遣来探听明日具体要学些什么。乐青澜故作神秘,只说“明儿再告诉你。你只让大家早点睡,别兴奋的睡不着,明天打瞌睡就行。”
中秋那日一大早,所有人都在大院里吃了早饭,骆雁声不惯于人多的场合,吃完饭连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乐青澜在一边嘟囔:“什么嘛,我还指望他能好好勉励一下孩子们呢。”
韩仲昌摇摇头,还是那副漠然神色:“他最不喜欢训话,你忘了?”
乐青澜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孩子们都伸长了脖子往自己这边看,立刻兴奋地站起来,招呼大家往东边大屋进发:“早上第一节课,由这位韩先生和陆先生教你们认字。”
陆文渊拿戒尺在书案上啪啪敲了两下,原本叽叽喳喳摆弄着桌上笔墨纸砚的孩子立刻雅雀无声,乖乖坐定。然后韩仲昌开始介绍以后要如何称呼自己和陆文渊,以及学堂上的众多规矩,孩子们都听得极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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