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煦指着吴先生:“这位前辈说的也有道理,有用毒的痕迹只能说明死因,不能指认凶手。只不过,这针上的毒有一点特殊,可以证明用毒之人并不是天魄门的人。”
“哦,有何特殊之处?”朱鸿旭虽然不想文远骥洗脱嫌疑,但是听到章煦如此笃定,竟也有了些许好奇。
“这毒十分罕见,无论是炼制还是施展都有极为特殊的方法。因此,杀害数位死者的凶手只可能是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我师父的徒弟。”
“啊?那不就是你吗!”
章煦慌忙摆手:“不不不,我是说,凶手是我师父以前的徒弟,论起来应该算是我的师兄。”
众人这才听明白,但有人还是不信:“你就那么确定?”
“当然,因为这毒天底下只有我师父一个人炼得出。怎么用也只有他和他的大徒弟知道。”
有胆子大的叫道:“这天底下的毒师不少,凭什么说这毒只有他能炼会用?”
坐在墙边的王三山“呸”了一声,也不站起,就在座位上大声斥道:“爷爷我号称‘百草毒王’,你以为是胡吹大气?老夫炼出来的毒,自然是独步天下,鹤立鸡群!岂是那等一般的毒师能够企及的?”他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文远骥和姓阮的小姑娘……”王三山比阮云飞了四十来岁,叫她小姑娘也没什么。可阮云飞毕竟是一派掌门,又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母亲,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小姑娘”还是浑身不自在。
“……拿来的针,我只要看上一看就知道这是我炼出来的毒,而且我统共就弄了那么一回。要说这种毒有什么神奇之处,那就在于它既不会让死者吐血、死者的身体也不会发黑,只不过抽搐、呕吐一下,人死后还白白嫩嫩的,毫发无损,说不定比活着的时候还要漂亮上三分。总而言之用他杀人可以说是毫无痕迹,和那些横死之人的情况严丝合缝。你要是怀疑,不如我现在就去炼,给你吃下去瞧一瞧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
一种杀人无痕的毒物,被他说来倒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知道王三山性子的人倒还罢了,其他一些年轻后生反倒因他这种赞美的口吻不寒而栗起来,特别是他竟提出拿人亲身实践作比较,均吓得不敢吭声。
主位上弘远和尚开言道:“既然只有王老前辈能够炼制此毒,杀人者又肯定是他老人家的首徒,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王三山,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章煦马上解释:“十二年前,我师父的大徒弟因故离去,下山前盗走了他老人家刚刚炼制好的这种毒药。在此之后,这种毒药还有这个人都没有再出现于江湖之上。”
“你的意思是说,王老前辈并不知道有人用他炼的毒杀了这么多人?”齐建霄问。
“正是如此,如果不是文门主的女儿来求我师父出山,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件事。”
他言尽于此,已经没有还要说的话,冲着群豪再施一礼,回到了王三山身旁。
阮云飞起身:“朱帮主、诸位武林前辈,今日我与文门主造访长业帮,只是想让我夫君死的明白,让半年前的凶案真相大白,让危害武林、陷无辜之人于不义的奸人伏诛。想必朱老帮主与我所想一般。如果您还怀疑三位长老的死因,当着诸位武林同道的面,又有‘百草毒王’王老前辈在场,大可以开棺验尸。”
霎时间,厅上诸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等他发话。朱鸿旭脸色铁青,但也想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只是,要在自己请来的这么多江湖中人面前听从阮云飞的要求开棺验尸,自己和长业帮的脸面怕是要大打折扣。
踌躇不定之际,文远骥忽然出声:“三位长老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又是朱帮主的前辈师长,开棺验尸事关重大,朱帮主有所犹豫,文某和在座的诸位同道都能理解。其实,三位长老是不是也死于中毒,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来证明。更重要的是,长业帮三老、沈一峰掌门还有杨世坤兄弟一家到底因何而死,也可以因此全部了然。”
这段话吊起了大家的胃口,众人见他成竹在胸,猜想他来赴会之前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想起前几日听到的关于他和天魄门平庸无能的传言,不禁感叹流言未必可信,还是得眼见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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