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航、周宴拎着打包给其他人的饭菜酒肉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后面是阮云飞和陆文渊。
“你可看清了那些暗器的来路?”阮云飞问。
陆文渊回想当时的情形,摇头道:“使出暗器之人离我们不过咫尺之遥,我们却全然没有察觉,说明此人必是个绝世高手。”
“内劲、准头,都是一等一的,恐怕就是谭前辈亲自来,也未必有这样的身手。”阮云飞不免又要感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的功夫终究还是太浅薄了。”
“众人各有缘法,咱们不必好高骛远。再说,这三个月来有许前辈指点,你的掌法、剑法都比之前使得更加圆融。你要外出查访沈师兄的死因,又要兼顾功夫,能有此进步,这中间必然下了不少苦工。”陆文渊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关心的言语,
“你瘦了这么多,我都担心……”
阮云飞飞速瞄了他一眼,他止住话头,气氛顿时尴尬。
就这么默默走了一会,陆文渊才又开口:“明日,夏中宇为了占据先机必然会当众挑衅,你……”
“我知道。”阮云飞打断他,“这几个月我拼命练武,就是为了明天。你放心,我决不会让夏中宇再在掌门之位上多待一天!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量力而为,默儿还在秋山居等你。”
陆文渊搬出默儿,没想到却戳中了阮云飞的另一个痛点:“说到默儿,你太惯着他了。他已经八岁了,紫璇妹妹在他这个年纪早都打好基础,开始接触正规武学。他却成日偷懒,不过是让他站桩,一会儿功夫就撒娇耍赖,你还轻易放过。你是他的开蒙师父,不严厉一些,他如何才能学好!”
“他还小,玩心自然大些,学武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相比于她的焦虑,陆文渊未免过于气定神闲,阮云飞不由地提高声调:“江湖上人才辈出,默儿如果不早些抓紧,日后庸庸碌碌,我如何对得起峰哥,对得起师父。”
“庸庸碌碌也没什么不好。没有谁规定掌门的孩子就得武艺高强,只要默儿自己愿意,他就是当个贩夫走卒也不错。”
“你胡说什么!”
“这不是胡说……我一直都想找你说这事儿,你对默儿过于严厉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如今都有些怕你,都不到你跟前去玩了。”
阮云飞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她外出回来,考问默儿功课时总要发脾气,虽然事后不免后悔,告诫自己下回一定要好好和孩子说,可真到了下一次,又压抑不住火气,搞得默儿整天黏着陆文渊,都不愿意和自己同桌吃饭。
陆文渊又道:“你好好想一想,你强迫默儿习武,究竟是为了谁?你担心的,是默儿的未来还是你和师兄的名声?”“我……”阮云飞一时有些语塞。
连月来的变故弄得她惶惶不安,无论她表面如何淡定,心里总归是焦躁害怕的,这才对默儿的功课要求得越来越严。陆文渊虽然心疼她理解她,但也不想她继续这样下去,最终影响了母子亲情,也耽误了默儿。所以虽然不忍,他还是直击要害:“默儿不是你用来展示自己是一个多么成功的母亲的工具。难道默儿一辈子籍籍无名,你就会不认他做儿子吗?”
“当然不会!”阮云飞脱口而出,心里已经明白了陆文渊这番话的用意。
陆文渊乘机说道:“练武这件事,一是要看默儿自己的意思,不要过分逼迫。二也要教学得法,一味强压只会让他害怕学武,反倒得不到效果。”
“我知道了。”阮云飞软了语调,陆文渊也不再多说。
*********************
城内熙熙攘攘,长业帮中也不平静,朱鸿旭提前好几日就安排属下和弟子们布置场地、整治酒水、预备吃食,真真是忙的不可开交。
初一一大早,长业帮负责知客的弟子便守在门口,接待来自各地的武林豪杰,另有负责通报的弟子,来一个人便往内通报一声。遇到一些武林上颇有头脸的前辈、高手到来,长业帮的长老乃至帮主还要亲自出来迎接。
尚未到中午,长业帮大厅已然被来人占了个满满当当,响水帮项氏兄弟、吴先生、太湖水匪的首领郝鹏祖、芙蓉山庄林夫人、流沙帮邓钊都带着自己的弟子门人到了,正在相互问候。郝鹏祖见到邓钊,鼻孔一翻,便似没看见似的,转而向吴先生打招呼。邓钊虽然老大不快,但在别人的地界上不好发作,一边和项大寒暄,一边暗下决心,回太湖必定要找个由头好好收拾一下郝鹏祖,煞煞他的气焰。
林夫人较为理智,与邓钊简单说了两句,然后问道:“余漱死了,他那张藏宝图就再没了下文?”
邓钊遗憾摇头:“赵绪良亲自带人,将余宅守得铁桶一般,都没能找出藏宝图,我的人三番五次想混进去都不能够。这藏宝图怕是已经入了倪家庄的囊中了。”
项大凑过来:“倪家庄人去楼空,再要找到藏宝图,怕是不易啊。”
“那又怎样!就算知情人都死绝了,不还有天魄门呢吗?我听说苏明启当年可是找到了宝藏的,咱们攻上太白山,一番逼问下来,不怕他们不说,还在乎什么余漱手中的藏宝图呀!”郝鹏组大言不惭,其余人并不认同。
“你们可曾听闻,许淑平那里存有破解藏宝图的图谱?”吴先生把话题岔了开去。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