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澜一样感到意外的,当然还有几秒钟前第一反应是回避的陆理。
他和她一起瞥了眼屏幕,名字是没看清的英文字母,后面配了个表情图。头像上的无关看不清楚,整体是黑色调,但他几乎能确定,是个男生。
她不是不认识几个人吗?
凌澜只顾着再次把视频通话挂掉,而忽略了来自身侧的凝视。
他还闪过一丝想法,就是她要处理私事,他也应该马上下楼去923,把没喝完的酒喝完。但后背离开了沙发靠垫,也没从容地起身。
他给自己留了后路,多问了句,“要不还是接一下?连打两次,搞不好真的有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是我gay蜜,估计周末没有局,太闲了。”她笑了笑,“以前都没作业又无聊的晚上,我们也会煲电话粥。只是后来他的局多了,我们闲聊的次数就少了。”
“这样啊。”直觉和判断第一告诉他并非这么简单,但也没想多说。
他又想到刚才从冰箱里“跳楼”而后满地打滚的苹果,没想到实验室里严谨的人,对待生活中的事情竟然如此粗线条。
“我可从来不打扰他喝酒蹦迪的,什么事情都给他泡吧让路,今天也不想被他打扰。”
这句话把陆理悬着的后背按回原位,他心中暗笑,嘴上也爽朗,“好,那我们再喝点。”
“好啊。”
他又窜了起来,取了茶几中央的酒壶。这壶快喝完了,他便把壶盖拿开来倒,淡淡混合了柠檬,独特的清香在她面前弥漫开来,取代了茶几角落那早已蒸发大半瓶的雪松香薰。
因而没去抽烟,落地窗依旧紧闭着,却能听到窗外闷闷的雨声。音乐剧的剧情没有等他们,她好像刚才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进度不大对劲,趁陆理倒酒的工夫,她竖起耳朵听了几秒,这中译版本的名字叫做《夜船》。
提琴在人声的前一拍切入,悠扬而缱绻,这氛围很容易将思绪卷向别处,是自打两年前上一段恋爱莫名其妙地结束,她很久没有想过的方面。
然而酒杯被递到面前,她又将思绪拉回,对第一天认识的人想入非非,这行为极不靠谱。她捏着杯底,深吸口气,试图再提起被电话打断前的话题,毕竟这个问题,走去超市的路上就一直在好奇。
“你继续讲讲啊,你做游戏的事情。”
他正准备碰杯,听到这话又把酒杯撤回,端端正正放好。“哎呀,这个问题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扁扁嘴,“我做的是儿童益智类的,你可能未必会喜欢。”
她没什么失望,更多的是诧异,这不是一个赚快钱的选择。
“为什么选择这个?”
“现在越来越多的小孩有电子设备了,开发智力的游戏,也要跟上啊。”
凌澜想起上小学前,家里刚有电脑的时候,确实还挺喜欢玩数独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在你看来,我会喜欢什么类别?”
他认真思索一番给出答案,“你应该喜欢和擅长的范围还蛮广的吧,什么角色扮演,即时战略,我觉得你都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
“就......直觉。”
“那你的直觉挺敏锐的。”
“借你吉言,希望这个工作室能做大做成功。”
突如其来的一句客气而生疏的场面话,凌澜有些说不出缘由的别扭。
“成不成功的,都行。你喜欢游戏啊,那你做起来一定是开心的,心态稳了一定有好结果。”
陆理眼前一亮,“我赞同你的说法,也和我的合伙人讲过一样的话。但是,他们认为我太理想主义了。”
凌澜歪歪脑袋,“我觉得事情只要认真做了,未必一飞冲天,但绝对不至于颗粒无收。反正你还年轻呢,有那么多顾虑干什么?”
她没说另一个条件,年轻而有充足的创业资本,这几乎被她默认为创业必备了。现实中没那么多白手起家的人,所谓的白手起家,早期也一定有至关重要的贵人。
“你合伙人是大学同学吗?大家没有什么经济压力的话,不必担心太多。”
“是国内读高中时候的同学,他们确实已经算是进入社会,不在象牙塔里了,四面八方的压力多些,也是正常的。”陆理正想和她继续分享他们的进度,她身旁的手机再次震了,他只好又被打断。
这次只是短促的几声,她浏览着这几条微信,面色一会儿惊讶一会儿不屑。
“你gay蜜是不是真的有事啊?”
“是的。”她点头的同时轻哼一声,“他又分手了。”
她回了个问号的表情图,紧接着又一个视频电话进来,凌澜不耐烦地叹了气,却没像刚刚那般毫不犹豫地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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