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灶结束,卫宁儿出了灶房门径直去了正厅旁边的偏厅,等着后面有戏份时再粉墨登场。他走得很快,向云松跟了几步就直接放弃,转而去了书房,让向南把淘春找来。
淘春一进门,向云松便开口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少夫人怎么了,”淘春扬起双眉疑惑,“没怎么啊。”
她这口气确实透着不解,向云松开始疑惑她到底是真没发觉卫宁儿的不同还是故意如此表现,故而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淘春见向云松这样子便彻底不解了,“二少爷觉得少夫人怎么了?”
她这么一反问,向云松倒是不知怎么说了,总不能直接问簪子的事,但也不能直接说自己与卫宁儿搭话被她无视了。他转了半天脑子,才斟酌着道:“少夫人往年接灶迎神,也都如此……严肃吗?”
淘春见他如此婉转又谨慎地择着词,自然明白了三分,笑了笑干脆道:“二少爷是想说,少夫人往年接灶迎神都这么不开怀吧?”
向云松见她直说,也便笑笑算是默认,等着她回答。
淘春笑完了,收了笑意显出几分真诚,“二少爷能发现少夫人不开怀,淘春替少夫人高兴。其实,少夫人就没有开怀的时候。”
虽然这些天在向家这个小江湖里也见识了一些风浪,对卫宁儿过得不幸福很有预见,但向云松想不通,今日戴着他送的发簪的卫宁儿,到底还能为其它什么事挂心?那发簪又不是他强迫她戴的,“那今日少夫人是为了什么事不开怀?”
“这个,淘春不知道,更不好猜。”
向云松没想到淘春拒绝得这么干脆,刚想发问,便听她继续道,“今日接灶,别说少夫人,就是淘春,也不开心。”
向云松惊讶了,“你这丫头怎么了?你们主仆到底怎么回事?”
“二少爷就别问了,”淘春笑笑,难得地言之有物,“只要二少爷真心关心少夫人,就不难发现少夫人的难处和少夫人不开怀的原因。”
向云松没想到淘春也会打太极,一时无语。
淘春看看他,“要是淘春多嘴说了,就是陷少夫人于不义,说不定帮了倒忙,让二少爷对少夫人生出意见。”
向云松沉默下来,看来向家这个小江湖,他还没完全吃透。他挥挥手让淘春出去,坐在椅子上陷入思虑,直到向行福差向南来请他去挂桃符金彩贴门神。
前院,供桌撤去,大门外空出来,下人们洒扫的洒扫,擦洗的擦洗,将大门上下清理干净。秦氏与王氏站在另一边聊着什么,王氏站了一个闲适无比的姿势,涂着蔻丹的手从掬夏端着的盘子里一个一个取着草莓,人间阔太的模样,衬得向家宽阔的门庭更显富贵,也让对面看热闹的旗头村人更有话头。
向云松出来,向行福让下人搬过来了梯子,又送上一只扁宽的篮筐,篮筐里装着各色迎春事物,金红绸纸,花花绿绿。
向云松取了新桃符,两相对碰一下,对着那两片雕花桃木板呵了口气,“今年这桃符涂了桐油,比去年的耐晒。”
看看大门上原来的两块桃符,叹了口气,“就是没有穿丝带结结子,这下只能钉上去了。”
一旁向行福看了看,解释道:“二少爷,今年的桃符跟去年的是在同一家铺子里买的,去年的桃符本也没有丝结,这上面的是少夫人亲手结的,她说这样挂上去方便,还不伤大门。”
“原来少夫人还会这个啊。”向云松看着旧桃符上已被阳光晒褪色的红色如意绳结,心想现在怎么办,再叫卫宁儿来结吗?
向行福笑了笑,顾自道:“少夫人会的可不止这个,这金彩也是少夫人前些日子亲手扎的。”
向云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篮筐里那条长长的绸布和彩纸剪扎而成的金彩,果然,看起来跟铺子里卖的毫无二致,看来卫宁儿从小坐那一动不动学出来的女红手艺不是盖的,那是有一些真本事在里头的。
向行福歉意道:“行福最近忙于操办大少爷的各个七子,差人去买桃符时晚了,来不及请少夫人结丝带了。”
向云松心想要不就算了,不就一个丝带结子,别家都拿钉子直接把桃符钉上大门去,也没见有什么不对,便道了声“没事,去拿锤子钉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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