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面具。”铁牛兴奋地大叫,毕竟这东西在他们这不仅少见,而且还贵,需要去很远很远的商场才能买到。
相比于市场上出售的,这张面具自然是我捏出来的,不怕摔、不怕踩,而且不沾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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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还小,到处打滚是天性,与其埋怨他为什么总是跑,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不如让衣服结实一点。
小时候的奔跑,没有目标,却乐在其中。长大后的奔跑,总是有目标,却苦不堪言。
其实,我还想说很多。
我想叮嘱他,以后去别人家做客时,如果人家在忙,记得要主动帮忙。
无论是在哪里坐着的,都不要学着抖腿或是跷二郎腿。
在嘲讽他人时,不要附和其中。
客随主便,进门不要乱翻。
想说的有很多,到了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唠唠叨叨的什么时候才是头儿。
就这么和倒骑驴上的铁牛挥手告别,笑容温和,就像那天我主动牵起他的手。
没有将木棍变作金箍棒交给他。我没有将木棍变作金箍棒交给他,对于铁牛而言,凡是长棍状的东西,都可以是定海神针。
魏姐去上班了,整个房子便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我就静静地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像是在等待着谁,又像是那个被遗忘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始终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其中的好与不好,只有当事人才懂得那般滋味。
似是有所感应,我缓缓抬起头看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他们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岁数不小。
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老马。
这人又是喝高了,也不知这次是跟哪个驴马蛋子喝的酒。
这几日,我从各个方面侧面打探小镇人的特征,无论是魏淑芬、李小花、任大哥一家,还是对面的耿姓夫妻,尤其是最开始出现在街道拐角处那场闹剧中的八人。
魏淑芬承认那天倒地不起的人是她自己,可却对其中缘由缄口不言。
而对于老马这个人,大家对他的评价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
李小花似乎对老马极为愤怒,她说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哥哥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一
听说这里的事情还和李大壮有关,我便好奇地询问了两句。
李小花对此也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哥哥对老马十分痛恨。
有一次喝醉酒后,在门口骂了老马足足半个时辰。
要知道,李大壮可是个憨厚的汉子啊,从小到大很少骂人呢。
其实,也有可能他只是表面憨厚,实际也有点小心思。不过这话我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魏淑芬却说老马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并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她说,半年前,正好是4月份,那时的春雨下得有些大。加上那段时间,9号街正在修路,路过的大车为了节省时间和油钱,都会从10号街这边穿进来。
那可是大车啊,两三个轱辘就跟门一样大了。
他们这小小的破土道哪里承受得住呢。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10号街街口的路段就塌陷了一半,整个土道有半数都倾斜下去,形成了一个缓坡。
而这个缓坡正对着通往10号街里面的那条路。连续的降雨,让整个路口泥泞不堪。
大车压完后,发现出了事,就不再从这边走了,也没有给修路,这可把10号街的居民气个半死。
那时,村长就带着李大壮他们去9号街讨要说法。
那边的人回复说,等,等修完道,就把他们这里的情况也报上去。
一问时间,要半年。
当时村长就怒了,责问对方,就这一两百米的路得修半年,这不是糊弄傻子吗?
那边的人也不气恼,说都是领导的安排,他们刮风下雨肯定是不能修路的,这雨下的不停,路不好走,施工难度很大。
要是有事,就去找领导好了。别说,村长还真去找了领导。
那边承诺在一个月之内,修好10号街前的路段。
这个时间还算凑合,毕竟用料都是提前申请好的,对方即便是想卡着时间,也没办法拖得更久了。
于是,双方这才罢休。
令10号街的居民深感为难的是,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个月时间呢?
没办法,村长思来想去,只好说道:“大家都从另外一边出去吧,绕远就绕远吧。然后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按日薪结账,让他们守在另一端的出口,只允许小镇里的人进来,外人禁止入内。”说完,魏淑芬还看了看我,笑了一声。
“你要是那个时候来啊,都够呛能进来。”我微微点头,那个时候的我估计还在加班工作呢,一天就睡四五个小时。
说到这里,终于记起了老马。
魏淑芬缓缓说道,老马本来是被安排到塌陷地方立牌子的,结果那淤泥又散又稀,还特别深,牌子插也插不进去,立也立不住。
一气之下,老马就搬来一张桌子,和平常一起喝酒的几个人,支起了一把印有饮料名称的大伞,就在街道口不走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过往的车辆特别多,原本一年都看不到几辆,结果整个4月全来了,什么轿子啊,SUV啊,跑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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