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六皇子府。
杜明轩垂首跪在季寒脚边,脸上焦急不安。
今夜杜迟被押入刑部,他得了信,便立刻赶来求见季寒。
“殿下,犬子今日被那沈翾关进了刑部大牢,如今只有殿下能救他啊!”
季寒倚坐圆椅之上,嘴里吃着点心,冷目漫不经心睨向跪在地上的人。
他未开口,杜明轩也不敢催促,只能低头焦灼地等着。
须臾后,季寒才幽声开口:“杜尚书。”
“是,殿下。”杜明轩虎躯一颤。
季寒手里捏着个酥酪,弯腰看向脚边之人,嗓音幽沉带笑。
“杜尚书说笑了,令郎如此能耐,连世子和国公都不放在眼里,又何需本王来救?”
杜明轩闻言忙俯下身,瑟瑟道:“犬子冒失,一时意气才言语冲撞了世子,并非有意为之啊!”
“求殿下莫要怪罪,饶了他这一回吧!”
季寒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之物碾碎,抬手撒在杜明轩面前。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世子不敬……”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却透着股阴鸷之气,让人遍体生寒。
“殿下恕罪,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肖子!”
杜明轩战战兢兢地抹了把额头的汗,硬着头皮道:
“不肖子冲撞世子确实该罚!”“可,可刑部里如今都是沈翾的人,迟儿落在他们手里,只怕要吃尽苦头!”
“求殿下看在下官对您一片衷心的份上,救救迟儿吧!”
“哼,”季寒慢悠悠地站起身,不以为意道,“放心,沈翾不会真把他怎么样,左右不过关几天罢了。”
“杜公子头脑不清楚,不如就让他待在刑部,好好冷静一下吧。”
杜明轩心疼儿子,可季寒如此说,他也不敢再纠缠,只得咬牙退下。
这个不肖子,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那叶川遥。
那可是六殿下和大将军心尖上的人。
他们哪得罪得起啊!
只盼着迟儿能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惹出事端。
天光破晓,暖阳初上,又是一日晨曦。
叶川遥早早起了床,换了一身新衣裳,而后将自己的物品一一整理好。
又从沈翾送他的兵书里挑了几本没来得及读完的,一并塞进箱子里。
一切收拾完毕,叶川遥独自在院中站了许久,才踏出云水阁的院门,朝紫云轩而去。
明烛还是热情如旧:“阿遥快来,尝尝这鸡汤!”
叶川遥看一眼沈翾,走过去笑着坐下,语气欢快道:“大家早啊!”
“哇,这么多好吃的,那我不客气啦!”陆清玖撇撇嘴:“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叶川遥嘿嘿一笑。
“玖儿!”锦夫人瞪他一眼,转头笑着看向叶川遥,“时辰还早,阿遥慢慢吃,不急。”
“嗯,好。”叶川遥莞尔道。
沈翾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往叶川遥碗里夹些他平日里喜欢的菜。
叶川遥看着自己面前越摞越高的碟子,弯唇看向身侧:“将军,你这是喂兔子呢?”
沈翾动作一顿,淡笑一下,将筷子缓缓收回。
陆川玖边吃边看向叶川遥:“喂,听说你昨日被人欺负了?”
“真弱!”语气嫌弃道。
“看在表哥把你当朋友的份上,下次若是再有人找你麻烦,你告诉我,小爷替你教训他们!”
“行了,有你什么事?”锦夫人轻斥道。
人家世子自有人护着,哪轮得到他?
叶川遥眉目染笑:“多谢陆公子好意。”
“放心,以后没人能欺负我。”
陆川玖哼了声:“逞什么能。”
“管好你自己得了,”锦夫人出声道,“你若有世子一半省心,我和你爹就谢天谢地了!”
陆清玖:“……”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陆锦训完陆清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锦盒,放在叶川遥面前。
“阿遥,看看喜不喜欢?”
叶川遥圆目微睁,面露惊讶:“给我的?”
“嗯,”锦夫人笑着催道,“快打开看看。”
“哦,好。”
叶川遥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
精致华贵的锦盒内赫然躺着一枚上好的白玉簪。
通体温润无暇,光泽清透,细腻如凝脂。
一瞧就价值不菲。
锦夫人柔声道:“这枚白玉簪是我前几年偶然所得,乃稀世古玉雕刻而成,世间仅此一枚。”
“阿遥倾城之貌,一定极衬你!”
叶川遥受宠若惊,忙道:“锦夫人,如此稀世珍宝,实在太过贵重,我哪里受得起!”
“诶,跟姨母还客气什么?”
锦夫人轻笑,不以为意道:“姨母啊,别的没有,偏就银子多。”
“听翾儿说你再过不久便要及冠,那时姨母大抵已不在京中。这个就当作提前送你的及冠礼,你只管收下便是!”
陆锦说完朝沈翾抬抬手,“翾儿,还不快给阿遥戴上试试!”
叶川遥张了张嘴:“我……”“别动。”带着蛊惑的嗓音缓缓落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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