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高傲于座,身边的婢女早早被赶走,见云筱跪于地,丝毫无让她起身之意,手中的茶杯和茶盖不断摩擦,发出瓷杯碰撞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淡淡留了一句,“起来。”
云筱抖着跪麻的双膝,缓缓起身,“谢娘娘。”
她现在只觉未让席然前来是正确选择,否则看到自己这般,她不知能不能压住席然的火气。
“殿下对你很关心啊!”
“娘娘说笑了。”云筱微微抬起头,盯着太子妃手里好似即将要被捏碎的茶杯,“殿下来找我自然是因为关心娘娘和小殿下而已,我于殿下只是个穷酸书生,所谓秘密只有娘娘才知,我和您才是真正的伙伴。”
“哼…”太子妃哼出鼻音,端起手里的茶抿了一口,“你倒还真是个会说话的主,专挑人心窝上的话钻。”
“娘娘受用,小人便心宽。”
“行了。”手里的茶杯轻放至一旁的小银桌上,太子妃朝她招招手,“不说些客套话兜圈子了,你是聪明人,今日叫你来想必也知道我要问的是何事。”
“自然。”云筱这才抬起头,向前两步,脸上的巴掌印高高肿起,宣示着刚刚受到的欺辱,
太子妃见状轻咳声,“你这脸……”
“并无大碍,殿下于小人置气当是应该,只娘娘大可放心,小人守口如瓶,娘娘交代给小人的事小人绝不会忘,更不会因着严刑而出口。”
太子妃被她这一番激情言论整得略微心虚,刚刚心中的疑虑刹那般消散,“行了,你…唉!殿下就是这样的脾气,对你这刚来的人总会多留心些,你这脸到时去药房领些药和冰块便好,万不可在易璟前暴露,他昨日刚受了惊,对你这新来的先生留下不好印象可不得,也没再有其余事,见着你我也就放心了,退下吧。”
“谢娘娘仁厚。”云筱躬身谢礼,欲转身离开,可不过走了几步便顿住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
“可还有他事?”
云筱背对太子妃,于原地踌躇片刻,半晌才小声嗫嚅道,“无事。”
像是一副受了天大威胁样。
太子妃蹙眉,对她所表现出的窝囊样十分不满,“慢着,有事便说,我昨日不是说过以我身家足够护你了。”“可……”云筱状似为难,“娘娘还是放小人离开吧,并无他事所明。”
瓷杯重重磕在银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阻了云筱离开的步子。
云筱即刻跪倒,双手向前贴合地面,脑门紧紧挨在手背上,浑身发抖。
“反了天不是!”太子妃气恼,头上的金簪因着生气不断甩动,“你要清楚,你身为女子的身份是个火药,随时都可以爆炸,炸得粉身碎骨,我问你你就该如实回答,而不是这般委屈求全的可怜模样。”
“那,那太子妃当真能保全小人性命,小人胆子极小,这一生也只是希望可以顺利活到老。”
“自然。”太子妃喘着粗气,“我兄长如今是护国将军,皇帝做事都要看他几分脸面,更别说我了,太子也只是个称谓,你要知道真正强悍的是他母妃,只不过在前几年暴毙而亡了,估计是作恶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亲手处了这个孽障,他现在也是强弩之弓,要全靠我撑着!先生,你要活命就得学会看眼色,寻得真正能依赖的人。”
“谢,谢娘娘此话点醒,小人明了。”
“那便好。”太子妃摘掉手指上的护甲,扔到云筱手边,她自小练剑,手上磨出不少茧子,还是不大习惯带这种东西,“赏你的,该交代交代了。”
“是。”云筱慌忙攥紧护甲塞到袖口,跪步向前,“娘娘,小人这里有样东西需要您过目。”
“呈上来。”
云筱从怀中翻出深蓝色手绢,点点掀开,递到太子妃眼前,“娘娘请看。”
太子妃眉毛一蹙,指着手绢包裹的东西颇为不解,“一把木梳有何稀奇?”
“这把木梳……”云筱紧咬下唇,犹豫着出口,“木梳的主人和太子的关系应当匪夷所思。”
“如何从把梳子判断出毫无依据之事。”
“娘娘请听小人之言,小人那次原本在山中寻景作画,没成想遇到个浑身是伤的女子,我很是心疼,她托我给她画一幅画,我见都是女子,当真要互帮互助,按她想法给她描了一张,还收留她一晚,可第二天便不见她人,榻上只留下这一把梳子,旁边附上张纸条"去寻太子可抵一命,我于太子有恩。"”
“有恩而已,这又有何?”太子妃细细端详这把梳子,普通檀木,样式普通,做工十分粗糙,甚至木梳上连一朵纹花都未曾有,“这木梳不像是出自工匠人之手。”
“问题便出在这。”云筱加沉声音,“第一次入宫太子便怀疑考验我,因着席然给他看了这个才放过我,刚刚我一时心急想起这保命的东西,给太子所看,他竟楞于原地,眸中满是思念和不舍,生生停下对我的殴打,问我木梳从何而来,我给他讲了此事,他一脸痛苦,施施然离开。”“所以?”太子妃脸色严肃,点点猜想于脑中得到考证,最后的一线火烛将那根孱弱银丝烧断。
云筱似未看到她的表情,继续自顾讲述自己的猜测,“想必太子和那女子间的关系定不寻常,结合此木梳,极有可能是太子送给那位女子的定情信物,后因某些原因不得不分开,两人间浓情蜜意,所以才对彼此念念不忘,定是……”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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