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静谧,只余云筱和太子俩人。
太子便又恢复热切心肠,牵着云筱的手扯东扯西,“先生,你可知易璟为何如此顽皮?皇上子嗣为何稀少?”
云筱对宫中之事实属没什么兴趣,应付答道,“小人不知,只是宫中之事,小人一个外人不当知晓过多。”
“无妨无妨,先生可是大义之人。”太子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杯站到云筱面前。
“殿下这是......”剩下的话暂未出口,一杯滚烫的热水便兜头而下。
太子鄙夷而视,“大义之人又为何行小人之事。”
“殿下何意?小人......”
“怎得?先生感到冤屈?”太子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先生可知为何父皇子嗣稀少,那是因为宫中险恶,要想登位,夺权,那么多人是会挤破头的?所以我的母妃早有打算,自我出生,宫中妃子所生孩子无论男女,皆未活过十岁,侥幸逃生之人,性命也中毒至深,无可医治,但我是良善之人,先生说是否?”
“是。”云筱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殿下待人之宽厚小人都看在眼里。”
“先生是识时务者也。”太子轻拍她的脸,水液还未干涸,额发湿黏在鬓角,睫毛挂着几滴水珠,似月出而归的美人泪,“真是感慨,这么漂亮的脸蛋竟然是个男人,当真可惜,可本宫没有龙阳之癖。”
云筱讪笑,“殿下说笑了。”
“迂腐之人。”太子态度瞬息万变,嫌恶的将她摔到床上,云筱强撑起身子爬至地上,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头埋至深,可怜模样。
太子站立于她身前,宽厚衣袍将其身形完全遮盖,“先生,你今日去太子妃那作何?”
“小人担心小殿下,前去探望,未曾想到娘娘也在那处,殿下交代给小人的事,小人未曾忘记。”
“哦?我交代给你何事?我怎不知。”太子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头皮撕扯的疼痛感传遍全身,云筱疼的浑身发抖,表情扭曲,但还是尽量撑起一个笑容,“殿下只是关切小人多多休息,未曾说过其他,殿下肯给小人一个居住之所,小人又怎敢背叛殿下。”“先生明事理也。”太子不依不饶,“可口头保证并无用途,先生有何证据让我信服?”
云筱迫道,“梳子,那把木梳。”
“木梳?”太子脸上流露一丝嘲讽,拽着她的力道更加重些,云筱不得不直起身子,姿势别扭的迎接他的怒火,“你当真以为我会把一把破梳子当个宝?那东西有何用处?”
“殿下总是珍视的,不然一把普通梳子又怎会轻易换的殿下目光。”
太子瞋目切齿,“你是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如若……”
“想要才会讲。”云筱打断他,瞳孔幽暗,吸人入景,“这把木梳的主人在生命最后一刻求我给她画一幅画像,留下这把木梳就是希望我找到太子,将她的思念带传给您,我想她应该是很思念殿下的,不然也不会......”
“够了!够了!”太子怒吼,一巴掌打在云筱脸上,将她抡倒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起来,给本宫起来!”
云筱忍着痛苦,狼狈爬起重新跪好,太子一脚踹到她身上,将她踹歪,“今日本宫不同你计较,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关于所谓木梳的事,本宫让你死无全尸,你所谓的朋友也不会有好下场。”
话毕,随即挥袖离开。
云筱跪倒地上,脸上的巴掌印明显,嘴角的血被她抹掉,一副被欺负很的惨样,可本是害怕求谅的眼神却在此刻发生巨大变化,愤恨,怒火掺杂于中,她轻轻叹息,“真疼啊。”
席然急忙跑进来时,看到的是云筱艰难起身的场面。
“我去杀了......”
“席然!”云筱盯着他,厉声呵斥,“不得无礼,此话如何能讲。”
席然心切解释,“筱,我......”
“席然,殿下于我有恩,我们要尽心尽力才可。”云筱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人还没走远。
席然又委屈下来,降低声量,“筱,为什么?我恨他,更恨我自己。”云筱轻抚他的脸颊,“席然,世间生存规则便是弱肉强食,我们是蚂蚁,便会被老虎,狮子踩在脚下,唯有两种方法可解,一是找安全地躲避,二是不择手段往上爬,有一天你我也会成为老虎狮子,但我们会保护蚂蚁兔子,给他们建造遮风挡雨的屋棚。”
“我不理解你说的这些道理。”席然眼眶红润,手指浮动于云筱被打的脸侧迟迟不敢乱动,“我只是恨自己无法保护你,总让你受欺负。”
“人总要经历这些的,席然,就像你在军营的时候我也没办法保护你一样,不要难过。”
“我……”
“娘娘来诏,请先生去往清心殿。”
云筱同他微笑,“看,成长的第二个劫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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