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上为何要如此做,百姓间流传皇帝于太子之爱惜和珍重,是难得一见的父子情深,可到头来皇宫秘事却未有他们所想简单,甚至复杂到邪恶。
“筱,那这事我们该如何……”
“装作不知为妙。”云筱神色不显,“天子势力不是我们可及,如若提前暴露,我们如热锅蚂蚁般毫无出头之日,我们只需小心刺客,护住自己身份不得暴露即可。”
“是,只是恐怕现如今太子已对我们有疑,今日去太子妃那处之事必定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无妨。”云筱嗤笑,“可还记得你手中木梳,那可是个保命的稀罕玩意。”
“一把破梳子?”席然深觉不然,晃荡着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当给筱作画的梳子,平日里当个摆件随意扔,到如今却成了让太子欣喜之物,也真是妙哉,还真是理解不得他们这些有钱有权之人想的到底是什么?无聊透顶。”
”那你可知这梳子原本的主人是谁?”云筱眯起眼睛,似是陷入回忆。
浑身是伤的女子找到他们,只是想在死亡来临之际求得生前最后一幅画作,妄不来一遭,留个纪念在世。
云筱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看到她,便想起过去的自己,她心善,给她作了画,又收留她一晚,第二日醒来时,身边却空无一人,只留这把梳子,梳子旁是一张纸条。
【此梳是画作答谢,可凭它去寻太子,得一命相救。】
云筱便心下了然,这木梳主人必定与太子有推不掉之关系,深切骇人。
“所以筱给了我,是为了护我?”席然忽的开心起来,慢悠悠走到她身边,靠着她坐下,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细瘦小脸因着这几日的休养白了不少,像是只可爱的汤圆团子,有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去,尝尝里面到底是什么馅料的冲动。
云筱心脏猛的一颤,慌得别过头,“自然,你…你在军营这般辛苦,你又单纯,很有可能被他人陷害,有个护身符,即使不知真假也总归是好事。”
“筱真好。”席然把脑袋凑过去,青色瞳眸晃人心神,“对我真好。”
“就,就……”云筱低下头,羞怯推他,“反正就是想对你好。”
席然顺势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筱最喜欢我眼睛不是?筱说很漂亮,那筱要不要摸摸?”
望着碧海汪泉,闪烁心间,云筱竟说不出一句话,手顺着席然悄然向上,自眼底,睫毛,眉毛。
那双亮晶晶的珠子一眨不眨,满怀着她。真心之话立即溢出,“筱,我……”
“听闻先生身体受到刺激,今日抱恙,本宫特此前来探望。”
太子佳话巧在不恰当时,扰了这一刻浓情。
两人慌不择路,跪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踏步而来,快速躬身扶起云筱,同身坐到榻上,面上满是担忧,“先生快起,身体不适便不要行礼了。”
云筱稍稍后退,错开些距离,“让殿下忧心了,小人只是一时粗心染了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那也不可!”太子紧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摩挲,不容松开,“先生可是我宫中大功,怎得让先生身体不得当,先生可知本宫今日心急,听闻先生身体不当本宫赶忙来探望,就怕错过一星半点。”
云筱于他不知名且过分的热情感到不适,“殿下严重了,小人并未……”
“先生只是太过思虑小殿下而已,并无大碍,只是多需休息。”席然望向两人紧握的手,插话道。
太子好似这才发现他,眼神恢复凌厉,怒道,“将军这意思是要赶本宫走吗?本宫在这实属妨碍先生了?怎席小将军于此?常蜗居在先生这,回京后练兵之事都少有,哪日该是本宫去给你告上一状了!”
席然握紧拳头,丝毫无悔改之意,直愣愣盯着太子,“殿下当然可以……”
“殿下!”云筱大声喊道,阻断两人间莫名其妙的对峙,她同太子露出讨好的笑,“殿下莫要跟席然计较,我们出身乡野,于宫中规矩了解甚少,身上一股愣头青的劲难改,这也是我这个作兄长的没教好,殿下要怪怪我便好,我这弟弟是个武夫,脑子一根筋。”
太子欲要扬起的手被她紧紧抓住,“殿下别气坏了身子。”
“可真是大胆!”太子甩开她的手,黑如乌云的脸稍缓神色,低眉瞥向席然,抬手指着他,“本宫现在要你出去。”
“为……”
“席然。”云筱生怕他再说出其他匪夷所思的言论,嘴角紧绷,“你先出去,殿下同我在一起,安全的紧。”
席然纵有不服气,位在他上,权握于手,手指一点就能让他掉头的太子让他出去,他也只能遵守。他不能死,因为冲动,已经让云筱为难。
他要活着,为了云筱。
席然低下不甘的头颅,轻声道,“谢殿下不罚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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