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它的意思是它要按摩,不是,每个人,每只兽,每个东西,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SPA工作人员是么。
他记得他刚刚才给它保养过啊。
“好吧,看在你为我说了一年话的份上,答应你。你想用松蜡还是鱼脂?近些日子,遥远的呜哇国似乎进贡了一些很珍惜的香膏,功用吹的天花乱坠,不知道效果怎样。嗯,你试试吧,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伯劳:“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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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
御花园内异草珍卉开的正好,间或有蝴蝶翩翩起舞。
云出岫做完这一天的工作,欲回到自己的屋舍,却听到侍女们鬼鬼祟祟的欢声笑语。
“风月斋主人最新的作品啊,你们拿到手了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真是风月大手,他的书卖的可好了,听说啊,不仅仅是在魔域,在魔域之外的地方也享有盛誉呢。”
宫人的窃窃私语本不至于让云出岫驻足,让云出柚驻足的是风月斋主人这个名字,这不就是药师瞳的笔名么。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自己似乎都不知道他在写什么,这也是他本人根本不关心此事的缘故。
总之,根据药师瞳本人供述,他写的是花前月下,儿女情长,永恒的英雄美人……
没想到,他这么出名的么。
云出岫微微一笑,便准备离开,那些宫人却又开始说话了。
“这本《宫墙缭乱》我已经期待好久了,那可真是虐恋情深强取豪夺啊。他自幼不被家族所喜,却在家族败落后作为棋子被送到宫中讨好王上,林中抚琴风雅潇洒,与王上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开展缠绵悱恻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只是看简介,我已经想要尖叫,而且你们也知道这样的人设简直完美代入……”
“咳咳,懂。不过,你能不能小声一点,这里毕竟人多口杂。我还是喜欢他的上一本《竹马天下》,主角之一乃是一位喜穿黄衣的谋臣,自幼入宫,辅佐同样年幼的幼帝杀权臣,掌势力,十分甜,不加水。
幼帝长大之后,便揽着谋臣轻声细语,‘天下之大,我只看见你看我的眼神’,真是,真是,哎呀,这个真的不好说的。”不详的预感,如蛇一般攀爬上云出岫的脊背,他实在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但是这样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疑心些什么。
讲道理,聊书的内容就聊书的内容,为什么要用那么讳莫如深心照不宣的语调强调“那个谋臣喜爱穿黄色”,黄色是一个柔和的好颜色啊,每次看到这个颜色,他都觉得自己都明媚温暖了一些。
毕竟,他本人可不太明媚,缺什么补什么才是正道。
于是云出岫以拳抵唇,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那些聊的欢畅的侍女听到这样的声音都是面色一僵,再看见自假山后步出的云出岫,便是如丧考妣之色,为首的侍女紧张极了,不过两息,鼻翼两侧便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眼前的人,他们不太了解,但是……这可是王上的宠臣。
七岁刺杀王驾,举族流放,王上却留他一人,本以为他会在宫中受尽磋磨,却又日日高升,成为王上的侍从,更是升到大司乐的职位,平日既给王上弹琴,还收拢一些子弟进行教学,额外开辟出一支属于他的音杀队伍。
朝野之中,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说什么,却暗暗辱骂他“狐媚惑主”。
然后这个暗暗辱骂他的人便被快速利索的下了狱。
看来他是忘记了王上的种族。
总之,这件事情,有人说是他瞒着王上做的,有人说是他给王上吹了枕边风,事实的真相,已然隐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不再为人所知。
看同人话本是一回事。
被其中的主角抓住又是另一回事。
喜欢话本中的主角是一回事。
原型跳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云出岫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干净又修长,手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脉络,是一双很适合弹琴的手。
“什么书,拿来。”
侍女欲哭无泪,终于知道叶公好龙是什么样的滋味,便只能迟疑的把书递给云出岫,该说不说,这话本的封面还很精巧,格子窗后是两个人的影子,一人端立,一人抚琴,花窗之上还投影着竹叶疏朗错落。烫金的几个大字印在花窗旁侧,与整体相得益彰。
云出岫随便翻了两页,明白了这是什么性质的书。侍女已经抖若筛糠。
他又着手翻了两页,终于知道侍女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出现在云出岫面前的是一副插画。
银杏树下,黄衣黑发的琴师卧倒在玄衣男人的膝盖上,长发披散,眼睫微闭。
玄衣男子带着十二串的冠冕,注视膝盖上的人,伸出一只手来。
像是要捡拾落在琴师肩膀上的银杏叶,又像是要去抚摸他的头发。
分明是静态的画面,却因这微妙的定格动作而变得动态横生,增添了一分缱绻。
一把琴则是略散凌乱的放在琴师的身侧,已经沾染上薄薄的一层银杏树叶。
画的是很美好,插图的指向也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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