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非常好!”岳远看向姜落,“今天晚上你跟南屿还有场夜戏,情绪爆发的戏集中在一起了,辛苦辛苦,咱们赶赶进度,这两场拍完之后就要换拍摄地了。”
姜落点点头。
这场是姜落跟南屿的对手戏,江弦发现江鹿鸣的秘密之后偷偷拍了照,并且把照片传播到了学校网上跟贴吧里,兄弟俩之间矛盾升级,情绪爆发,还动上了手。
江鹿鸣对于江弦的感情其实是比较复杂的,两个人从小父母离异,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长大的,之前江弦还没这么叛逆,两人的关系也没这么剑拔弩张。之后父母各自再婚,逐渐对兄弟俩不那么上心,还慢慢断了经济来源,江弦也沉迷网吧,不思进取,压力全部落在了江鹿鸣一人的头上。他身上的担子重,打好几份零工,所有的委屈从未跟江弦说过,都是自己往肚子里吞。
但是这段恋情开始,姜落才感觉日子有了那么一点盼头,还能有未来可以期待。
直到这一切被狼狈的剖开。……
场景布置好后,场记正要打板。
“等等。”岳远喊停,“灯光师把光线再调暗一点,灯光和一些小的布景都能暗示主人公此刻低落的心情,还有那边的物品别摆的这么齐,乱点。还有妆造呢?姜落的形象可以再颓废点。”
化妆师走上前:“导演这已经是素颜出镜了,怪就怪我们姜老师太天生丽质了。”
“那就把衣服反过来穿,把头发再弄乱点。”岳远说。
一群人上前忙活。
“导演,这样你看行吗?”
岳远满意点头:“就这样,好!开拍!!”
镜头里。
室内没开灯,光线很暗,江鹿鸣就坐在书桌前,背部看起来很单薄,呆坐了一会儿他才有了反应,拿过南川常穿的那件T恤,把脸埋在里面,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口,仿佛是在汲取氧气一般。
这次他的眼中不再有欲望,而是一种悲伤,然后眼眶慢慢红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知不觉的被他的情绪感染。
现在这一瞬间,姜落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个角色,他在思考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了,中间的差距仍然隔着一条鸿沟。
现实这块巨石已经快把江鹿鸣压垮了,他生活过得一团糟,能顺利毕业找到一份工作勉强度日就已经是奢望了。
毫无未来可言,又怎么能配得上南川。
手机铃声响了两声,在安静的室内就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声。
姜落坐在那里,没任何反应,仿佛要隔绝一切跟外界的联系。直到手机又开始聒噪,他才终于有了反应,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刷的变白。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姜落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椅子咣的砸到地上,他跟疯了似的推开了另一扇门,质问的声音都在颤抖:“江弦,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能干出这么恶心的事还怕别人知道吗?”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脸冷漠,“哥,你藏得够深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是同性恋。”
“江弦,我跟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姜落眼圈发红,“这日子已经过得够烂了,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添堵啊?”
南屿眼睛瞪大,把耳机摘了扔到一边,站起身道:“我给你添堵?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你了?你一直都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对吧?”
姜落低着头没说话。
“江鹿鸣,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还老是教育我,你有这个资格吗?”江弦扯着嗓门喊,“我明天就辍学”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南屿头歪向一侧,一脸不敢置信的愣了几秒然后发了疯似的一把把姜落推到墙上,这一下他手劲一点没收,姜落后背重重磕在墙上,但也只能咬牙忍痛。
南屿一手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拳头,咬牙切齿:“你他妈敢打我!”
姜落慢慢闭上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南屿拳头停在半空,许久后突然松开手,骂骂咧咧的摔门离开了。
“咔!南屿后面那个镜头情绪不太对。”岳远强忍住才没爆粗口,开拍前他就已经讲了好几遍,南屿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听懂了,结果开拍之后还是把他的话当放屁,“再来一遍,姜落那边没问题吧?”
姜落点头:“没问题。”
最后一个镜头反反复复拍了四遍才过。
情绪爆发之后姜落瞬间泄了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工作人员上前递了两张纸,询问了情况。“没事,我就是想慢慢恢复下情绪。”
“太入戏了吧,那我不打扰您,有什么事就直接叫我。”工作人员轻声说道。
姜落道了谢后便上了天台,想吹吹风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其实江鹿鸣跟自己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所以每次到情绪比较激烈的戏份时他都很难出戏。
姜落吸了吸鼻子,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上次沈朔给的糖还没吃完,他特意塞了几颗,摸了两下才突然想到他出门前换了件外套。
“找这个吗?”
沈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朝他伸出手,跟哄小孩似的,手里又是一把五颜六色的糖。
姜落转头,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这是戏外还是戏中,他飞快眨了眨眼:“沈老师怎么还没走。”
“今天是你的重头戏,我怎么能错过,这场拍的不错,辛苦了。”沈朔上前一步把人揽进怀里。
这个动作正好压到他的后背,姜落皱眉,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沈朔松开手,皱着眉说道:“怎么了?刚才磕到了?到休息室我给你看看。”
姜落这次没在拒绝,乖乖的跟他回了休息室。
沈朔把门关上说:“把外套脱了,衬衣也脱了吧,上药方便。”
姜落脱了外套,慢慢解开衬衫扣子,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脱了一半,正好露出背部。
“这么红,放着不管明天肯定会加重。”沈朔拉开抽屉翻出药,“全脱了吧,这药酒染上就不好洗了,味道也有点冲,但是效果不错。”
姜落把衬衫脱了放在一边,耳朵慢慢红了。
沈朔把药酒倒在手上搓热了,然后朝他后背红肿的地方按去,轻轻的揉。
程松因为这点事憋了一天,嘴上都起了俩大包,姜落一下戏他就来了休息室打算好好问问,刚要敲门,里边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疼了就说,我轻点。”
“还好。”“那我再用点力?能受得了吧?”
“能。”
“你趴下,这个姿势方便点。”
程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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