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还有事。”余梦立即回复道。她心底已经问候岑舞娉祖宗一百八十遍,她道:“老师,不是我吐的痰。”
“我知道,你先下来,岑舞娉也下来。”林老师一口东北腔,特别像是要揍人的语气。
余梦心中悻悻,突然想起兵连祸结这个词,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倒霉,真倒霉。
余梦在三楼,历史老师的办公室在一楼。岑舞娉在这,她溜也没出溜,何况当着岑舞娉的面溜,那岂不是太窝囊了?算了,下去,谁怕谁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余梦把个手往身后一背,下楼去。
岑舞娉吊儿郎当地跟上,她走路时上半身和下半身似乎不在一个身体上,上身肩膀倾斜四十五度角,下半身脚还要拐个猫步。不难受么?不怕腰断了么?何况她此时穿的运动短袖和运动裤,非常不协调。
楼梯拐角的时候,余梦正和从楼梯扶手上溜下来的岑舞娉眼神碰上,余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岑舞娉也翻了个白眼。
两人到达一楼林老师值班室的时候,最里头的角落,她们高一的历史老师也在。不知怎的,余梦说起历史老师,第一个总想到他。余梦手中拿着一张20元的纸币,尴尬万分,也没个兜装一下,拿在手里被她捏得像腌菜。幸好她手大,能把那20元遮住。尴尬,倒霉,背时啊。
岑舞娉像个开屏的孔雀立即扭上前去:“凌风老师好呀。”
历史老师的全名叫黎凌风,但大家从来不喊他黎老师,都喊他历史老师。而今,为了区别开他和其他的历史老师,大家都带着姓氏喊老师了,不过,直接喊名字带个老师的,余梦第一次听见。
岑的语气活像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她手撑着黎老师的桌子,屁股朝后翘起,边说话边左右扭动,哎,有伤风化,真没眼看。
黎凌风老师像个入定的老和尚,改着手中的作业,淡淡道:“什么事啊……”
林老师在座位上,斜靠着还在擦头发,那块被岑舞娉唾沫打湿的头发,像抹过发胶似的。
他的表情并不是生气,但是皱着眉。他小小的眼睛里像绿豆的眼珠子转动着,说是贼眉鼠眼也不恰当,毕竟他眉毛很粗。
总体上怎么说呢,有点搞笑。
是的,余梦很想笑,但她得忍着。
林老师没发话,似乎还在酝酿什么。
余梦却看见那厢岑舞娉撒娇地向黎老师说:“老师,余梦没吃午饭,我也没吃,你们请我们吃个饭呗。”林老师气笑了说:“你朝我吐口唾沫你没说请我去洗头,还让我们请你吃饭,你咋这么臭美呢?”
“哎,老师,我错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呗,走,我带你去洗头。”岑舞娉扭过来。
林老师笑了一下,不接话。
呃……真恶心……余梦懒得看她了。
黎老师说:“岑舞娉,你怎么总爱找余梦的麻烦啊?”
岑舞娉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黎老师桌前,她身子一侧,准备靠坐上去,黎老师冷眼看了一眼,岑舞娉又收敛了,站直。
岑舞娉竖起三个手指作发誓状说:“老师,我真没找余梦麻烦,不信你问余梦,我俩关系可好啦,我之前还问她地理题呢?”
林老师嘴角一扯,埋汰道:“你们小女生古灵精怪的可以,但不能过头了,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刚才和你们黎老师在廊下喝茶呢,啥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也别狡辩,你向余梦道个歉。”
岑舞娉扭扭捏捏,身子如蛇一般扭动着过来说:“哎呀,余梦,咱俩什么关系,我那都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咱还和从前一样好哈。”
余梦恨不得吐她一口唾沫。
余梦说:“老师,我还有点事,您这边没重要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两位老师,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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