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君确实是十分佩服裴眠的。
许多人标榜自己坐怀不乱,可大多最后都会被轻易诱惑——不像裴眠,是真的能忍。
又一次清晨醒来,秦见君转头看过去,裴眠还在熟睡。
她忍不住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身材......还好吧?
那怎么就诱惑不到他呢?
虽然屋子里燃了炉子,但寒意无孔不入,秦见君只是掀开被子看了看,裴眠便感到冷,睁开了眼。
秦见君忙将被子掖好,自己起了床。
“今晚要赶路,你别陪我去店里了,好好休息吧。”秦见君洗漱完,回来见裴眠已经坐起来了,忙道。
裴眠却并未躺回去,而是继续穿衣裳道:“无妨。”
秦见君也很纠结,今夜他就要启程回叶水州,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她既想要他陪着,又怕他累着。
最后裴眠还是跟着去了含萃店。
“午后就打烊,然后我们回家吃晚饭,好吗?”秦见君决定夜里提前吃团圆饭,也算是给裴眠送行。
“嗯。”裴眠点头,手上是袁原抄录送来的农事孤本,已经快要翻到头了。
秦见君想着快些招待完午餐的食客,下午也能早点打烊,于是也不多话,闷头开始干活。
临近年关,绵州百姓脸上都带着笑意。
严格来说只有除夕到初一的夜里才算“过年”,但过年是极富仪式感的事。
从准备仪式到仪式开始后的许多习俗,会将“过年”这个瞬间延伸成几日,甚至半个多月的狂欢。“冯小娘,团圆饭可还有位置啊?”
冯莲只想了片刻便道:“有的,只剩了四方小桌,不过能加椅子。”
食客追问:“能坐下八人吗?”
冯莲微微蹙眉,老实道:“能坐下,就是挤。”
那食客笑了道:“挤点好,热闹,劳烦冯小娘帮我留一桌。”
冯莲点头,去柜台拿了纸笔,将食客的预留信息记了下来。
这段日子她努力在学字,但天资一般,学起来比袁芽吃力得多。恰好这食客的名字有一字有些复杂,她记不清是如何书写的了......
握着笔的手僵悬在纸上,冯莲正想赔个笑脸,让食客自己写上去,身边便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声。
“我来吧。”
冯莲转头——是个清秀的书生。
罗衔玉接过笔,将那复杂的字写下,一笔一划工整漂亮,与前面冯莲的初学者字体迥然不同,对比之下竟显得有些滑稽。
冯莲将纸笔还给柜台时,罗衔玉也跟在她身后。
袁芽将纸笔收好,听到罗衔玉问。
“秦小娘在后厨吗?”
“在的。”袁芽见罗衔玉要往后厨去,忙拦住他道,“姐姐前几日说怕后厨人多容易碰到食材,往后都不许人随意进出......”
罗衔玉听了,便也不再往前走,而是拜托袁芽告知秦见君一声,他找她有事。
“这会儿店里正忙呢,姐姐抽不开身。”袁芽道。她虽年纪小,却能看出罗衔玉的心思。这会儿裴眠还在后厨,若是两人遇上,秦见君肯定会为难。
她心道不妙,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找上门?
“无妨,我在这儿等她。”
袁芽只好转身进了后厨。
“姐姐。”
秦见君头都没抬,应道:“怎么了?”
袁芽先看了一眼旁边翻书的裴眠,然后才回话道:“罗书生来了。”
秦见君眉头一蹙,终于抬起头来:“罗衔玉?”
听到这名字,裴眠也抬起头来——袁原同他提过这个名字。
先前袁原去虔渊州取孤本时路过绵州,便“打听”了一下秦见君的近况,于是得知了罗衔玉的事。
食客都离开后,店门口“营业中”的木牌被收起。
裴眠在后厨,秦见君只能去大堂与罗衔玉说话,其余人见状,都纷纷躲进了后厨。
裴眠见几人接连进了后厨,知晓现下大堂只有秦见君与罗衔玉两人了,握着书册的手不住攥紧了些,面上却不显。
袁芽在一旁却有些着急,她趴在门口屏息听着,两人的谈话声却模模糊糊的。
“我此番来找你,是来道别的。”罗衔玉道。
那日被秦见君委婉拒绝,他回过岭州后许久都未再来。直到前几日听闻秦见君的心上人与她寸步不离,这才有些按捺不住。
“道别?”秦见君问。
“爹娘要带我去虔渊州了。”罗衔玉道。“那.....挺好的......”秦见君不知要如何回答。
关于罗衔玉的一切,她都不是很清楚,只知他是个书生,家住何方、在哪个书院就读,她都一概不清楚。
尤其在察觉到他的心思后,秦见君便更是能避则避。眼下他来道别,她心中只有微微的离别之感,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袁芽仔细听了会儿,实在是听不清,有些焦躁起来。
冯莲端着饭碗走过来道:“去吃饭吧小芽。”
袁芽转头,店里的人都围着灶台吃饭呢——除了自己与裴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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