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莲攥着自己手里的头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眼里还是遮不住的兴奋:“要是我也能赚钱就好了。”
秦见君靠在骡车侧边的挡板上,悠然道:“等我赚了钱,开了自己的店,就招你来当伙计。”
“真的吗?”冯莲高兴得都坐直了身子。
前面赶车的冯大牛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你跟秦叔说没?”
秦见君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爹娘和弟弟,她忙嘱咐二人千万别将此事说出去。
进村时天已经黑了,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秦见君偷摸从厨房翻了进去,一落地她就觉得不对劲。
平时杨甜做完晚饭,厨房里应该是热腾腾的,今天怎么凉飕飕的......
她推开厨房门看出去,堂屋亮着灯,想来是家里人都聚在那儿,她早就备好了说辞,于是径直过去推开了堂屋的门,没想到里面的情景十分怪异。
杨甜拉着秦建业站在一旁,秦留志一个人坐凳子,面前的桌子上空荡荡的只点了一根蜡烛。“你还知道回来?”秦留志看见秦见君,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怒。
“我......”话还没说完,秦留志抄起凳子扔了过来,秦见君猝不及防只能抬手格挡,用了十成力扔过来的凳子砸在手肘上,她感觉骨头快断了。
“我说没说过不许去镇里!”秦留志没给她喘息的机会,顺手拿起锄头,粗壮的木棍直接抽在秦见君背上,疼痛瞬间袭来,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从前在孤儿院里老师们也会用体罚,但大多是打手心或者打屁股,而且孩子们十三四岁后就再没受过打,比起身上的暴力,老师们更擅长心理暴力,所以秦见君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这个年纪会挨打。
她起身想反抗,却被秦留志用木棍抽得起不了身,只能缩在地上,用手和腿挡住。
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到秦留志是个常年干农活的人,男子和女子的体力差异竟然这么大......
一旁的杨甜想伸手去拦,却被秦留志迁怒,被一脚踹得撞在墙上。
秦建业站在旁边甚至不敢哭出声,只能靠在角落憋着气,生怕他爹想起他这号人来。
秦见君忽然感受到了绝望,身上的疼痛不间断传来,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心里想着要是就这样被打死了,会穿到下一个世界去吗......
但是她没死,秦留志似乎很知道拿捏分寸,将她打昏迷后就收了手,杨甜捂着肚子过来探她的鼻息,半晌才松了口气。
虽说春节已经过去了,但天气依旧寒冷,秦见君是被冻醒的。
“嘶......”她浑身都疼,转头就看见杨甜守在床边,身后站着个秦建业。
“别动了,刚敷的药......”
秦见君低头看了看,是上次敷在脑门上的绿汁,深呼吸两下缓了缓,想起秦留志的脸还是心跳如雷,后怕渐渐充盈了整个心脏,她不自觉发抖......
原以为爹娘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没想到是道催命符......
现代对家暴都难以定性,惩罚力度也不强,更别说古代了,秦见君默了默,这家是待不得了......得逃!
她缓缓转头看着杨甜和秦建业,身上痛得连声音都在颤:“娘,他经常这样打我们吗?”杨甜的眼泪唰就掉下来了,脸上带着痛苦又带着无奈:“他......他是你爹啊......”
秦见君垂眸,眼底一片冰冷,这样的人也配叫“爹”吗?
“娘......要是出嫁那天我逃了......能逃走吗?”
杨甜不知道秦见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以为她这次又不想成亲了,忙劝她:“这次你爹说了,就是绑也要给你绑过去!你别想了......”
秦见君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我要是逃,能逃走吗?”
杨甜忍不住问:“逃到哪儿去?”
“逃出村子、出县......去哪里都好。”秦见君喃喃道。
杨甜看着她一身的伤,面露痛苦道:“没有县衙的路引,你逃不出去的......再说了,逃出去,你一个女子,要怎么活下去?我们家就靠着你爹祖上买的二十亩地啊......”
县衙的路引......秦见君背过手摸了摸腰后的木牌,心里有了计划。
因为秦见君每日都要去县里,所以特地提前拜托冯大牛帮她租了骡车。
翌日清晨,冯大牛牵着骡车在村口等了许久也没看到秦见君,沿路过去找她。
听到邻居说昨夜秦留志打了秦见君,冯大牛心里顿时慌得不行,他左思右想,自己不能就这样贸然去秦家找她,只能让冯莲去看看。
“什么?阿君又挨打了?”冯莲听了,喂鸡的小簸箕也扔了,慌慌张张往秦家去,她记得上次秦见君挨打后发了热,差点就没命了!
此时秦见君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单,她的感知很迟钝,但意识还算清醒,虽然浑身都痛,但还是明确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烧了......
在现代,发烧是常见病,但在秦家......秦留志是绝不可能花钱请大夫来的,她身上有安承喜给的银子,但此时杨甜和秦建业都不在身边,她烧得喉咙发干,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自然也无法叫人来。
她用力攥了攥拳头,但怎么都攥不紧,恍惚间她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喊。
别睡......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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