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机场外寒风呼啸,冰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凉意渐渐渗进四肢百骸。
许羽书掏出手机瞥了一眼,通知栏安安静静,一条消息也没有。她收起手机,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继续站在路边百无聊赖地等待。
片刻,手机铃声响起。
许羽书快速接起:“到了?”
“马上,你先靠在路边等一下。”电话那边响起一道干练的女音,背景声音聒噪闹耳,隐隐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说话的是她闺蜜方苏真,两人初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也没断过联系,彼此间知根知底,关系实打实地好。
许羽书电话刚挂断,马路对面就紧接着停了辆车。
方苏真摇下窗户,远远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这边。”
许羽书左右张望了眼车辆,拎着行李快步穿过马路。
她一上车就没骨头似的窝在副驾,合上眼睛打了个哈欠,俨然一副困到不行的模样。
许羽书去外省出差时,几乎每天都要高强度地轮轴转,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一周下来身心俱疲。
注意到她恹恹的眉眼,方苏真语气关切:“回家抓紧时间补个觉吧,晚上还得去参加同学聚会。”
今晚是她们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要是按照以往,来不来都无伤大雅,一个聚会而已,没谁会说闲话。
但不知道是约好的还是怎么,许多去外地上学或是工作的,今年齐刷刷地都回来了。以至于班长顾朗也对这次聚会格外重视,千叮咛万嘱咐所有人都尽量到场。
若非如此,许羽书也不会把半个月的工作量压缩在一周之内,特意赶在聚会前回来。
许羽书半阖着眼睛,闷声应了下。
回到家,许羽书翻出套睡衣,草草冲完澡,便一头扎进被窝,二话不说蒙头大睡了一觉。醒来后,连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许羽书感觉精神良好,拍亮床头灯,起身收拾了下行李,又不紧不慢画了个妆。
许羽书翻着衣柜,找出一套要换的衣服,手机恰好震动起来,她腾出一只手接通,直接开了免提。
方苏真问:“好了没,我到你家楼下了。”
“好了好了。”许羽书一边应付着电话,一边换了身衣服,快速下楼。
怕她等得着急,许羽书一路小跑下来,鞋跟踩在地面上哒哒作响。
方苏真顺着声音看去。
许羽书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脸上妆容细腻,配上一身明亮清丽的衣服,衬得她明艳又不失灵动。
上午的无精打采和蔫头耷脑荡然无存,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见她看过来,许羽书唇角一弯,声音清脆:“走吗。”
方苏真笑了下:“走。”
说来神奇,见到许羽书的第一眼,班里同学包括方苏真在内,都认为她会是盛气凌人的那挂。
因为她的漂亮带着点攻击性,面无表情时十分唬人,自带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但接触几天下来,才知道她性格其实很好,直爽坦荡从不矫情,也很少会落人面子。
两人到达班长发来的地方,是一家新开的私人餐厅,装潢典雅,角落到处都摆放着花束,营造出让人舒心的氛围。
方苏真举着手机,冲前台报了房间号,服务员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们找到了位置。
推开门,众人围绕着圆桌浩浩荡荡坐成一圈,说笑声和推杯换盏声交杂着,气氛热络。
“来了?”顾朗起身指着旁边的两个位置说,“往这里坐,特意给你俩留的位置。”“谢谢班长。”两人异口同声道谢后,双双落座。
许羽书脱下外套,一边顺手挂在椅背上,一边环视着包间内到场的同学,没看到料想中的人,她顿了顿:“高池没来?”
方苏真也跟着打量了几眼:“还真是,高池怎么没来啊。”
“刚给高池打电话了,他说让我们别等他,先开始就行,他得晚会儿过来。”顾朗说,“这小子昨晚熬通宵去接了个人,今早又赶着去工作,估计现在都还没缓过来神。”
方苏真语气调侃:“女朋友啊?”
许羽书抬眼,也饶有兴致地看过去。
因为同学聚会都是熟人,所以根本不需要立那么多规矩,家属可以随意带。
顾朗笑了下:“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许羽书的错觉,她总感觉班长这笑容别有深意。
何平带着一副眼镜,理着短寸,嬉笑着说:“说不定就是接的女朋友,这小子嘴硬得很,清醒的时候根本问不出来什么,等他回头来了,咱们合力把他灌醉,到时候再问准能问得一清二楚。”
一帮人哄笑起来,又是闲聊又是调笑,嘈杂到不行。
明明个个单拎出来都是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扎堆聚在一起时,却像是一瞬间回到了高中。
幼稚又闹腾。
玩起来丝毫不仅没点数,还没有早点回家的自觉,吃完饭都10点多了,还吵着闹着非要转场ktv。
包厢内灯光昏暗,人声鼎沸。
许羽书窝在沙发角落玩手机,左边坐着方苏真,右边是班里同学带来的家属——
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小姑娘,好奇心稍微有点重,但胜在人美心善,名字也好听,叫叶琳。坐在她们对面的王一诺留着齐肩短发,性子也较为开放,她觉得这么一直干坐着没太有意思,不由提议道:“要喝点酒吗?”
叶琳摇头,如实回道:“我不会喝酒。”
“你们喝吧。”许羽书也摇了摇头:“我喝点白干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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