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昙拉了拉裙摆,有些不太自在。
她几乎没打扮这么精致过。
今天是羽球节,之前的赛事里温迪如愿拿到了全部的冠军,并向琴推举了今年的抛羽球少女——昙昙。
琴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他们的风神难得有个小小的心愿,还是靠自己本事,根本没想过走后门直接决定,她能有什么意见?
至于昙昙是不是蒙德人这回事,那不重要。
蒙德是自由的。
而她是目前风神最属意的对象,当个抛羽球少女,绰绰有余,名正言顺,这就够了。
温迪带着被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个小公主的昙昙来到广场上,然后把人交给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琴。
琴看了看因为气质足够温软而不至于像蒙德城那些贵族小姐一般看起来难以接近的昙昙,又看了看满脸“怎么样,我对象超棒的对吧”的温迪,真心实感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活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见到”。
一向习惯默默呆在一边的昙昙,哪里经历过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就算是以前学院大比的时候也没有过!
花被盯得枝叶都要僵硬了。
昙昙悄悄地深呼吸,微微放空自己,努力平复自己的紧张。
温迪听着人群里对昙昙的夸赞,开心地眯了眯眼。
不枉他今早特地早起,精心给昙昙挑选衣饰,甚至还给昙昙描了点淡妆。
反正昙昙本身是不抗拒这些漂亮东西的,她只是……没有这个习惯,也没什么经验。
本来只是初步尝试的温迪,几天下来,只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给她更多一些,更多更多一些的宠爱。
真的,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深入一些了解温迪便察觉,昙昙从前过得大概真的不怎么好。
倒不是贫穷,而是……卑微?甚至不是魈那种把自己放在“下属”位置上,恪守职责,绝不逾矩的程度,而是更低微一些的,像是“仆从”,还不是为了生计给主人家打工的那种。
但矛盾的是,她并不属于那一类人。
于是就这么半上不下地悬着,往下下不去,往上不可及,身份在上,职责在中,自由在下。
不过这都是温迪根据感觉的推测,实际怎么样昙昙没法也不想多提,但只言片语见已经能让他窥见不少景象。
温迪今天给昙昙设计的造型乍一看并不扎眼,但细看精致非常,在每一个恰到好处的点都有经过仔细考量的点缀,一言以蔽之,是和温迪一般,却又不失昙昙自己风格的内敛的贵气,一看就是他的手笔。
巴巴托斯大人对她真的很上心——琴这么想着。
她把几天前从温迪那儿得到的羽球交给昙昙,在仪式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将她护送上风神像的掌心。
至于温迪?
他挤进人群前排C位的位置,正享受着周围暧昧揶揄的目光,等着接他的羽球呢。
迪卢克和凯亚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靠近他,稍稍为他隔开身边的人群。
温迪笑眯眯地看了看他俩。
——谢谢哦~
他的眼神里这么说。
迪卢克眼观鼻鼻观心,凯亚抱着双臂一副前排吃瓜看戏的姿态。
昙昙站在神像掌心,看着手心里温迪丝毫没掩饰痕迹的羽球出神。
月光很好,风很温柔。
昙昙看着神像庄重悲悯的神情,不由得想到了温迪,各种各样的温迪。——他好像想要这个羽球的样子。
但身边的风没打算帮他,他似乎也没打算动用这些手段作弊。
于是昙昙也没回头去看下方的人群,只站在那儿,放空大脑,等琴的信号。
时候一到,昙昙闭上眼,估摸着力道把球抛了出去。
感觉有点像……曾经路过时,人类新娘扔捧花的样子。
或者更像……抛绣球招亲的大家小姐?
昙昙漫无边际地浮想,在琴的看护下,回到了地面上。
然后看着温迪开开心心地抱着羽球朝着她小跑而来。
“昙昙,你看!我抢到了哦~”温迪笑眯眯,“嘿嘿,他们是好人,好像都没想跟我抢。”
昙昙一时不知该说“你这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是“那不挺好,得偿所愿”,总之感觉都不太合适,最后只好抿着唇笑笑。
温迪读得出她的意思。
不过昙昙想了想,微微低头,摘下自己头上的花冠,上前两步,戴在了温迪头上。
温迪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感谢羽球少女的赐福~”他单手放在胸前,做了个礼。
——美滋滋~
他站直身体,看向一边的琴。
羽球在他指尖旋转,玩了一会儿又让他捧回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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