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大道无情
我宏峰至少还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宏峰
“拦其路,抢其钱,痛打一顿,再放逐山野。”
看着眼前的三位半大孩子,只有开口的孩子稍微年长,穿的算是规整,衣服裤子都有,另外两位孩子都只穿了上衣,还光着屁股。
见这三个孩子眼中目光颇有些灵秀,长的还算讨喜,宁不回也就玩心大起,跟着胡诌道。
“不对,不对,是不亦悅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悅乎。”旁边一个光着屁股的孩子,见宁不回答的不对,立刻跳了出来,纠正道。
“你也不对,是不亦乐乎,乐!乐乎。”另一个光着屁股的孩子,也跳了出来。
于是两个小屁孩,乐乎、悦乎争论个不休。
那稍大的孩子只是看着宁不回,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一叹气,摇了摇头,但是犹不死心似的开口问道:“你认识陈先生吗?”
这着实是把宁不回问的一愣,陈先生?是哪位?
“你不是个读书人吗?”那男孩见着宁不回发蒙的样子,也有些着急,开口追问。
这小东西,骂人还挺脏。
“去去去,一边玩去。”宁不回长袖一挥,赶走了三位小屁孩。
他此刻的内心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这么平静,这个世界的大秦帝国,并不是宁不回前世历史中的儒家治国的天下。
现在大秦崇尚道家,当然有很大原因是道门在修行界的绝对统治地位。
当今天下空悬皇位百年,依旧没有大的动乱,窥一斑可知全豹,道家无为而治的理念在道门修行者的震慑之下贯彻的有多么彻底。
儒家书院依旧存在,也有很多朝廷官员和地方治理要员出自儒家书院,但是在这荒僻的乡野之地,怎么会有几个稚童在诵读孔圣留下的儒家典籍,这是让宁不回感到费解的。稚童口中的陈先生又是何许人也?
山脚的小村落,大约二三十户,山坳下的十几亩薄田也只能供养的起这么多人家。
宁不回借宿的,恰巧是那位村口拦路稚童的家。
晚上的餐桌上,难得的摆上了几碟子油水十足的荤菜,那小名唤作阿吉的稚童,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肉菜,直咽口水,也并未有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倒是宁不回大口扒着碗里的饭,显得丝毫没有吃相。
见阿吉的父母也是颇为紧张,宁不回并没有客套寒暄,只是夹起一大块碟子里的腊肉,放入阿吉的碗里。这并不是宁不回的慷他人之慨,虽说是借宿,宁不回也是实实在在掏出了二十枚铜板,这一幕也是把阿吉一家三口都吓了一跳,只是在自己的杂物房借宿一晚,哪里能收这么多钱,但是听到宁不回说,一路奔波,早已饥肠辘辘。并且还说自己快一个月没吃顿像样的饭菜,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
这才肯收下二十枚铜板,晚上给宁不回切了腊肉,使劲挖了两勺猪油炒了一碟子鸡蛋。
阿吉的父母,也是在晚饭后,连忙把家里杂物房收拾了出来,还给宁不回铺好了被褥,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家里也打扫的颇为干净。
在这一片温馨中,夜幕悄然覆盖天空,山谷内响起轻快的虫鸣,时不时有一声清脆悠扬的啼鸣。
宁不回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欣赏着月色,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多了一位稚童。
“白天的文章,是谁教的你,你知道那是谁写的吗?”宁不回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开口。
“当然知道,孔圣人的论语呗,这些可都是老师教我的。”阿吉很是骄傲,一副别小瞧我的样子。
“你的老师?是那位陈先生吗。”
这是宁不回第二次听到老师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词汇了。
听到宁不回的话,阿吉似乎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陈先生是老师的先生,老师说他的学问都是跟陈先生学的,老师还说陈先生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穿儒衫的那种。”
“怎么,你的老师不是读书人吗?”宁不回颇感兴趣问道。
“老师没说,但是老师很厉害,一拳就能把很粗很粗的大树打倒。”阿吉眼里闪着光。
莫不是位修行者?宁不回这样想着。脑海中也勾勒着一位书生意气的年轻人模样,至于那位陈先生应该是位气度不凡、文质彬彬很有气质的中年长者,应该很有威严。“那你今天问我认不认识陈先生,怎么嫌弃你的老师学问不深,想去找学问更深的陈先生?”宁不回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肚子里的坏水可是一直在晃荡,存心逗弄眼前的孩子。
“我,我没有!哇~啊~”阿吉明显是被宁不回这个问题给吓到,先是一愣,急忙开口解释,然后好似无比的伤心,哇哇大哭起来。
阿吉的母亲抱着哭泣的阿吉回了屋子,临走前还瞪了一眼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年轻书生,宁不回略显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一脸尴尬。
清晨,在阿吉家用过早餐,昨夜剩的米饭熬的白粥,现烙的大饼很香,宁不回吃了一大张,还被热情的男主人又塞了两张,说是带着路上吃。
于是迎着山间薄薄的云雾,宁不回踏上了前往奉化城的路。
出门时阿吉躲在母亲的身后,似乎有些畏惧这个年轻的书生,但是眼见这个年轻就要走了,还是走上前,拉了拉宁不回的儒衫,示意宁不回蹲下。阿吉在宁不回的耳边小声说了半天,宁不回郑重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拇指勾了勾阿吉的小手指,临走前还摸了摸阿吉的脑袋。
阿吉口中的老师,并不是某个书院的教书先生,甚至都不算是一位真正的儒家门人弟子,只是一位路过村子的旅人。
在村外的林子边,见到阿吉在野狗的嘶叫下,明明就怕的双腿打颤,却没有退缩半步,死死护着身后两个光屁股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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