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7:Three Target (三笔订单)
弥利耶们从阿斯托里亚安全屋开来两部冷藏车,一跃下便开始咋呼起来,这些不良少女已等待厮杀很久了,平日里总在被前辈们洗脑,所以往车内偷塞进许多致命性武器,例如榔头、开山斧、鹤嘴锄以及大砍刀,端在手里肆意挥舞,想要一试身手。
“已经很久没尝人血了。”木樨花提溜着她那把寒光闪闪的利斧,扛在肩头不住得意,对手下几个女流挥挥手,叫道:“给你们瞧瞧,过去我是如何将人开膛破肚的!”
“发神经啊,立即给我收起来!”天竺菊吓白了脸,推搡人群重新回到厢内,道:“拜托,咱们不是来杀人的好不好?而只是来教训一群骑机车的不良少年。他们与你们年龄相仿,都是附近高校的学生崽。这里不是佐治亚乡野,而是大都市。隔开不远就是八大道,人流熙熙攘攘的唐人街!知道周边有多少炮局吗?视野那么宽阔,街坊一旦瞧见就会立即报警。”
“你俩打算怎么干?”自打枣核她们丧命,山月桂、苹果花与我俩重新组建了速攻小队,论拳脚功夫是众女里最棒的,而且她们有社会阅历,下手知轻重,不会头脑发热乱来。
“这伙叫鬼影的人,定下的时间为午夜,那时农贸市场全都打烊了,可见他们也不愿搞事。所以这会是一场打完就跑的速攻战。”天竺菊指着两女,叹道:“而我与醉蝶花在女神峰大战时元气大伤,至今也没能恢复过来,光是跑步也会喘,主力选手得靠你俩。”
黄瓜玩弄着刮刀,推了推我,问:“真有傻子愿意将家供给我们住么?他要收多少钱?那个鬼地方不会也闹耗子吧?昨晚我耳朵差点被啃了,侦探的破宿舍好脏啊。”
“相当大,反正他举双手欢迎我们搬去住,并说只要勤打扫和为他煮饭就行。难能可贵的是,院落里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和杂草过膝的草坪,究竟要不要去呢?就得看你们能不能守规矩。咱们必须约法三章,不得滋扰附近住民;不得往宅子里私带男人鬼混;不得勾引挑逗男主人,他仍是个孩子。”我将手一背,念叨起来。
“有青草就有泥土的气味,等于是原野的芬芳,果真如此,那真是极美的。”艾莉森合上眼想入非非,听得我正在立规矩,不由冷笑起来:“醉蝶花,这种事不由我们说了算,关键是他得守得住性子才行。你也说他爱泡妞,怎能保证他不会乱来呢?依我看,这小孩故意说的很凄惨,其实在意的是听你提到有许多女孩,他贪图的是吃白食,哪会真与人约架。”
“不,我看过他真正出手,我们一拥而上固然能擒下他,可论单打独斗没人是他的对手。你只要看过他家外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蹙紧眉关,细细思索美人蕉的话,她说的很有道理啊。弥利耶固然能保证自己,但这家伙就像头发情的公牛,实在是防不胜防。
“先别谈这些了,一会儿咱们该怎么干?不见得在边上围观吧?”木樨花收起斧子,问。
“这点我已考虑到了。”天竺菊抖开随身带来的两只皮包,取出一大堆麻布袋,笑道:“就沿用咱们在蒙蒂塞洛树林里的战术,丢石块砸晕对方啊,这样既不会损伤姐妹,也能短平快结束战斗。千万别伤害他们,这些小孩都是家里头的心肝宝贝,被搞破相就麻烦了。”
时隔不久,九辆机车借着雨幕掩护拐进农贸市场一枚雷鸟伴着哨音划过夜空,砸在鬼影前轰然炸开,顿时一蓬好比核弹爆炸般的白光亮起,将四周楼宇映得满目惨白。如果他们带枪,慌乱中就会盲目乱射,那么也不必我们出面,四周居民察觉就会立即拨打911.当这群被震得七荤八素的小流氓眼神清朗,赫然发现空地间无端出现了四名死神般的罩袍怪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该死的禽兽,早就知道他是个无胆匪类,居然窝囊到喊帮手来助战!”白天被揍的小驴子咬牙切齿,挥舞着车链条跃下摩托,叫道:“你们都是混哪里的?报上名来!”
与此同时,布朗士植物园周遭,老虎仍美滋滋地倒卧在席榻上做着泡妞美梦,淌下的口水与檐下雨滴融为了一体。而在距离九英里外的北法拉盛,两条人影正龟缩在街心花园亭子里,躲避着泼浇下来的倾盆大雨,大片水沫夹杂着雪渣,令他们冻得瑟瑟发抖。
“Josh,雨这么大,今晚你还是别回去了,我家就住在附近。”S不断往手心哈气,说。
“不,雨再大我也必须回去,我妈每晚都会脚抽筋,她会痛得哇哇大叫。只是缝了几针,我并没大碍。虽然咱们很不熟,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过你最好还是少管我的事。”扒手少年不听劝阻,脱下毛衣披在头顶,边走边叹,道:“我从小失去家庭,被人欺负惯了,之所以要你别理我,是因为这里头发生过特别肮脏的事。S,驴子兄弟是校董的侄儿,又与铁手套们走得特别近,你们既然已毕业,还是少招惹他们为妙。”
“可是,你至少让我上楼去拿把伞,这么大的雪雨,你回家就会病倒。”不论S在身后如何喊叫,乔什只当没听见,他一头扎进雨幕,像躲瘟疫般快步小跑,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真是个怪人,从小便不听劝,刚才忘了问他下午从Moon小姐包里顺走什么东西,还是下次在问吧。”Saphen的电子表哔哔作响,他抬起腕子,时针指向十一点。S惊出一头冷汗,方才记起老虎今晚与人在农贸市场约架,慌忙掏出手机拨打,结果自然是无人接听,他不由恼道:“该死,猩猩必然与人开干了,现在赶去已来不及,只能指望小钱包了。”
于是,第二个电话在长发男的裤兜里响起,他慵懒地点亮,哼哼哈哈起来:“嗨,S,我正在剪头发呢,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剪头?你不是特别爱护一头柔美的长发吗?别人连碰都不给碰。算了,我想说的是,下午老虎与驴子兄弟打了一架,他现在应该是去了农贸市场六号仓库与人家单挑,Clarm,你能否与你爸通个电话?就算报案好了,我怕猩猩火气上来,结果就变得难以收拾了。”
“我早就说过老虎是个笨蛋,不过你有些想多了。分开时我瞧见他与北卡两个妞搭车一块走的,现在多半躲在家里与她们缠绵,这两个女人其实很骚的。该死的禽兽,好好的西兰花居然被他给先啃了!”小钱包愤愤不平地埋怨着,听得S正不停在催逼,只得兴意阑珊地应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打我爸电话,满意了?往后再要泡妞,千万别告诉他。”
这场冬夜之战,仅仅只爆发了不过两分钟,十余名鬼影便被密如飞蝗的麻袋包砸了个当头彩,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已滚翻在地爬不起身,侥幸几个站着的,被四名罩袍怪人收割稻草般放倒。白天挨揍的小驴子拼着最后一口气,朝着其中一个扑去,他哪怕死也得知道自己被谁揍了。
“你,你居然是个女人?”小驴子被这种酥麻触觉震得浑身发颤,他伸手想要去摘对方风巾,吐着血沫吼道:“难道老子是被女人揍了?你敢不敢摘下包脸布?”
“如你所愿。”罩袍怪人嘿嘿阴笑,缓缓摘取风巾,一张美得超凡脱俗的脸庞当即暴露在他面前。小驴子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居然是白天娇滴滴打报警电话的白领娘们。
冷雨在肆虐,狂风在呼啸,不远处的各条小巷内,踱出许许多多这种装束的罩袍怪人。
“我不服,你们这群卑劣的蟑螂,仗着人多打伏击,是好汉就单挑!这只猩猩真是坏透了,居然把自己老姐请来搞偷袭!”不论这小子喊得如何撕心裂肺,一点不妨碍自己被怪人们拖进停靠路旁的一辆冷藏车里。在后厢内,他见到了另一张熟悉脸庞,不由胆战心惊,再也不敢犟嘴,磕头如捣蒜,认起怂来,道:“我错了,没想拿芬达砸你们,我本来是瞄准垃圾桶的。你们究竟是谁?难道要杀了我吗?是那个贼先偷了我的东西,我只是问他要回来,何错之有?你们动手前,难道不该搞清是非吗?”
“没有必要,我根本不关心谁对谁错,带上你的朋友们回家去,并将今晚的事忘了吧。”我示意牡丹将他痛哭流涕的丑态拍摄下来,狞笑道:“我们是谁呢?一群来自乡下的暗夜天使,你可以管我们叫弥利耶。若还来挑事,这卷带子就寄到枫林高的校办处,你们鬼影成员的住家地址我都知道,下回再被活捉,人可以离去,但脑袋必须留下,懂了吗?”
十分钟后,呼啸而来的警车赶到网球场,但见得一群鼻青眼肿的少年,正坐在附近超市门前台阶上,来回提着冰袋冷敷脓肿。当被条子们问起,皆表示从不曾瞧见有人在附近打架,自己只是骑车不小心,集体摔进绿化带而已。
“醉蝶花,你刚才威胁那小子够狠的,连我听得都瑟瑟发抖,不过你干嘛与天竺菊故意示脸给他知道呢?”甜瓜开着车,不时扭头发问:“但你觉得这群人真会就此作罢吗?”
“放宽心,对付小孩就要一骗二哄三威胁,这套组合拳下去,他不服也得服。更何况,有谁愿意被同班同学瞧见,自己白花花的屁股被女人抽鞭子呢?我还嫌话说得不够狠,你可知道,这些小子都是从小看脑残漫画长大的,你哪怕告诉他明天把地球炸了,他也会相信。”
“故意露脸是必须的,否则隔天他们还会去找老虎麻烦,鬼影误信小钱包的话,将咱俩误会成体育生的老姐,既然已在东哈莱姆见过了,那么再见一次又如何?因此,当鬼影知道老虎也是有后台的人,就只得偃旗息鼓。”天竺菊抬腕看了看表,招呼甜瓜道:“将车开往植物园,随后你们就回侦探宿舍吧,要不要搬去小孩家里住,我再观察几天。”
一股甜蜜的奶香味透过鼻翼,那是蜜瓜沐浴露的芬芳,瞬间冲淡了梦境中那些不堪的挨耳光场面,老虎从昏沉中醒来,瞧见一双脚丫,正趿着他的熊宝宝拖鞋在屋内来回忙碌。他并不急着起身,而是眯起眼慢慢欣赏,心头窃喜:“好可爱啊,这么白这么光滑,穿在她脚上,与穿在我脚上,完全是云泥之别的视觉感官,女孩们实在是一种妖精般的生物。”
老虎正沉浸在瑰色幻想之中,桌上手机乍响,起初他打算继续装死,直至瞧见那个大姐伸手去接,这才打了个哈欠,抖着一身懒肉爬将起来,恼怒地按下通话键。
“这么说,你根本没去农贸市场?开什么玩笑啊?居然叫我报假警!S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干嘛不接?”话线那头是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他埋怨了几句后,又问:“你边上是谁?”“嗯,设置了手机震动,我完全没听见啊。边上哪有人,就我独自在家。”体育男生方才记起今晚还与人约了场子斗狠,一抬头瞧见时针指向零点,不由跳脚道:“这下糟了!”
主动挑起事端,慨然接受挑战,结果到点不敢去赴约,这要是传出去,往后别想再混了。老虎一想到此,什么心情都没了,只感万念俱灰。就在他穿鞋翻雨披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回眸去看,那是虎着脸的金发妞。她已与大姐穿戴齐整,也打算要回去了。
“完了完了,这下糗大了,不消一天,这件破事将传遍整个杰克逊高地。”他一屁股坐在换鞋台阶上,挡住俩妞的去路,然后拨通某个号码,点头哈腰地傻笑:“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觉得时间尚早,一下子睡过去了。你看这事给整的。驴子,要不下周我零花钱到账,请你们去中城吃饭,若还不解气我就去你们拳馆,让你揍个痛快解解气,这样可以吗?”
“你是个白痴吗?既刮风又下雨的,谁会挑这种鬼天气跑去网球场?咱们是在耍你玩。不过,既然你爽约在先,咱们就得论道论道赔钱这件事了。”
“半夜三更的,到底是谁啊?还想着出门打架哪,我看你们人头是不想要!”机车党闻听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旋即收了线。
“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会无缘无故地睡过去了呢?”老虎满头雾水,实在无法理解。他吃惊地望着俩女,一把抱住我大腿,惊问:“干嘛要回去?咱们不都说好了吗?”
“不回去难道还住在这吗?尽管你的主意很好,但我们觉得不行。”我将手一摆,叹道:“那么多女孩住进一个你家,除了生活上的不便,附近也会说闲话。而且你又那么好色,时间一久难免与她们勾搭,那样对谁都没好处,还是算了。”
“可你怎能出尔反尔呢?大不了我晚上去巫师家里睡。”体育男生欲哭无泪,像条癞皮狗般苦苦哀求,说:“我哪里好色了?除了打架我就是个肌肉发达的爱情白痴,这只是表象。”
“这样吧,既然雄心一代是玩推理的,那么你也算是半个侦探,我这样理解没错吧?老虎,请问你知道我俩分别叫什么呢?”我将臭脸一板,正色道:“看,你连我俩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将陌生人往家带,这样会显得我俩很放荡。要不这样吧,十天内,你不得通过明日光辉合作社,不得通过其余的兰开斯特,也不得通过国民侦探联谊会,靠自己本事查出名字,我们才会考虑这项建议,毕竟合作资质这种事,相互都要做调研的。”
回程途中,天竺菊已很累了,她斜倚在我肩头,不停打着哈欠,问:“我看得出,其实你很喜欢老虎的家,毕竟这种宅子在纽约很罕见,而你偏要故作姿态,那是欲擒故纵吗?”
“宝贝,在遇见你之前,不论我在哪里上班,谋的是什么工,永远是公司里最轻松的那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得意洋洋地点起一支烟,说:“因为不论老板提出什么要求,我总会千方百计将这件事办得艰辛无比,时间久了,他明白了知难而退这个道理,再没心情指派我去做事。男孩也一样啊,轻而易举让他得手,就会想入非非,所以要设定许多门槛。”
“可是,你为什么要与他定十天期限?这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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