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是叶莫莫的谎言。
叶莫莫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A市大排档餐馆的门口,完全是因为奚午承不放心奚午蔓跟A美的师生一起聚餐。
奚午蔓没有揭穿,折身回室内跟任教授等人道了别,出门坐上叶莫莫的玛莎拉蒂,试图用湿纸巾擦去羽绒服上的油渍,却擦不掉。
她也不是非要擦掉油渍不可,只是想找点事做。
从A市大排档餐馆到叶莫莫的住所,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但叶莫莫开车时一句话都不说,奚午蔓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与其说是不放心她,奚午蔓认为,奚午承应该是不放心年甫笙,所以找叶莫莫看着她。
虽说叶莫莫曾试图撮合她跟来缵烨,显然奚午承还是认为,年甫笙的危险系数更高。
玛莎拉蒂驶进地下停车场,丝滑地倒车入库。
叶莫莫长长吐出一口气,似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很高兴地解开安全带,问奚午蔓晚上吃了什么。
她总喜欢问一些有的没的,为打发时间,或为某话题作引子。
奚午蔓也习惯了,认真回忆一番,从豆奶开始说起。
直到乘电梯上到二十五楼,叶莫莫打开指纹锁,从玄关处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洁白的女士兔绒拖鞋给奚午蔓,二人都还在聊晚餐桌上的菜肴。
沐浴之后,奚午蔓穿着叶莫莫的睡衣进到客卧。在她洗澡时,叶莫莫才铺好客卧的被子。
被褥有一股长期压箱底的布料的气味,能闻出樟脑丸、玫瑰香氛洗衣液与木头的味。
叶莫莫对玫瑰香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喜欢,洗衣凝珠、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精油、洗手液、护手霜、洗脸用的精华皂、牙膏、口喷、各种香水、空气清新剂、香薰蜡烛、衣柜里的香包等等,各种各样的玫瑰香,偏草木调的,偏甜腻的,或是混杂着荔枝、橘子、水蜜桃等果香的。
从她的车子到她的屋子,都像是一个玫瑰园,只是这园子里不见玫瑰,仅可闻其香。
在这样的氛围里本来很好入睡,奚午蔓躺在被窝里却半天都睡不着。
从窗帘缝隙透进的光投到墙面,奚午蔓盯着墙上那一道亮光,琢磨着再画一幅画,关于小岛与玫瑰园,要有黑暗,要仅有一束光。就像她看见的这样。
突然门被轻轻敲响,奚午蔓疑惑地看向门口,见门被慢慢推开,一束光直直照到她脸上,她半眯了眼睛。
“你睡了么,蔓蔓?”背光的叶莫莫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没。”奚午蔓没有起身的打算,看见叶莫莫从门缝里挤进客卧,携进一股混着雪松气味的玫瑰香。
“我跟你说,我今天碰到一个人,特别离谱。”叶莫莫也不开灯,直接坐到床沿。
奚午蔓看不清她的脸,但能通过她的语气想象出她半是愤怒半是无语的表情。
“他白嫖我的设计稿就算了,一分钱没出,还说这不行那不行,就很烦,你懂吧。”叶莫莫说。
奚午蔓点点头,想到叶莫莫不一定能看见,又出声说:“我懂。”
叶莫莫长叹出一口气,奚午蔓都准备好当她的情绪垃圾桶,她却转移了话题。
“蔓蔓,你跟穆启白定在元旦订婚了?”叶莫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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