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简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鼻息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那双幽深的眼眸仍旧忍不住偷偷瞄向虚掩的门口,仿佛在悄无声息地估量着顾朝此刻的“伤势”。
那份藏匿于强硬外表之下的、不自觉流露的关怀,即便是他自己再如何极力否认,也不得不承认。
他还是没办法对事关妹妹的人狠下心肠,尤其是对朱雀儿好的人,他一贯就有天生的好感。
但那些害朱雀儿的人,他一定会让她碎尸万段,他好后悔当初同意朱雀儿独自下乡。
“吃,当然吃。”宁简徽故意板起脸,眉宇间刻意堆砌起的不在乎与冷漠,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布他的无动于衷。
然而,当他伸手接过朱雀轻手递来的温热玉米棒子时,指尖不经意间的轻微触碰,却仿佛触动了内心深处某根细腻的弦,忍不住对朱雀咧牙笑开了。
“噗嗤…”
傻乎乎的样子逗的朱雀眉眼弯弯,抚肚而笑。
顾朝缓缓自门外步入,脸色略显苍白,那抹因嘴角伤口而泛起的微红,宛若一幅尚未干涸的水墨画,静静诉说着不久前的“教训”。
他目光笃定地望向宁简徽,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仅是对朱雀深深的亲昵感,更蕴含着对这位外表看似不讲理,实则内心细腻如发的兄长的一丝丝无奈。
“希望这"一顿打"能够让媳妇家里人心里的郁气疏散一些。”顾朝心里如是想。
“大哥,对于我媳妇之前的事,我深感歉意。但我保证,会找个最合适的时候,将一切原委详详细细地向你解释清楚,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顾朝的话语诚恳而有力,他深知,在这条赢得家庭接纳的路上,他尚需做更多努力,用更多的行动与真心。
一旁,许念卿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调侃。
“顾朝,你可别看简徽表面上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呀,其实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能对小朱雀好,一心一意的,比什么都更能说服他。”
宁简徽闻言,佯装不悦地瞪了许念卿一眼,但那伪装下的目光里,分明已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轻轻叹了口气,再转眼望向顾朝时,那审视的眸光里已悄悄掺入了几分难得的柔和,那是对顾朝未曾有过的认可的萌芽。
“说说看,你是怎么做的?”宁简徽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那语气中的柔软,显而易见已经让步。顾朝闻言,身形微微一振,眼中光芒熠熠生辉,对那人的恨意再度侵蚀他的骨髓。“不是我厉害,是我媳妇厉害。”顾朝言语里满是骄傲。
“她在我们的婚宴上直接就怼上了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把她做的腌臜事一分一毫都揭露出来,一点情面都没有顾及,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是一点脸面都没了。”
“她被我奶奶狠狠打了一顿。”顾朝声音更大了些,“我一脚踢断了她的腿骨,稀碎了。”
“就算…”顾朝顿了顿没再往下说,“她也终身残疾,不良于行了。”
“至于那个卖药的,不是我抓着的,是当地派出所的公安沿着那个坏女人的线抓到的。”
此刻,屋外的世界依旧忙碌而生动。
几个邻居悠闲地围坐在大树下乘凉,偶尔飘进耳畔的,是顾朝与宁简徽“打架”之间的谈话片段。
一位中年妇人轻轻放下手中的扇子,目光中满是惊讶与赞许。
“我们大院的姑娘还真有那个魄力,上山下乡一趟,拐得这么个精神的大小伙子心甘情愿的跟着回来。”
“我看行,这小伙子就不是个行事软弱的主,你瞧瞧,被大舅哥揍得嘞,愣是不肯跟姑娘分开。”
树荫下,一位抽着旱烟的老大爷,透过烟雾眯缝起双眼,神情复杂。
“这世道,只有这样一个男人,不畏强权,只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才能守住媳妇儿,才显得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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