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常,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心里对这位堂小姐的做派,却是十分不喜。
身为晚辈,自家伯父和堂兄危在旦夕,她却不分场合在人家府上宴请起客人来,当真是没有规矩,也毫无亲情可言。
但是老夫人护着,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多说。
方嬷嬷本以为明月会有所反应,不想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放下轿帘,吩咐轿夫快些走。
方嬷嬷又是一叹。
母女二人才下轿,就看到映秋院门口围了好些人,正疑心发生了何事,便听到林管家的声音:“老夫人,二老爷,这位真是夫人与小姐请回来的大夫。”林泉的声音焦急,明月向方嬷嬷使了个眼色,方嬷嬷便朝里面大声喊了一句:“林管家,这是怎么了?”
围着的众人闻言纷纷转身,看到方嬷嬷以及她身边的李氏和明月,自动让出道来。
明月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不需她吩咐,方嬷嬷便将人都打发走了。
母女二人走近,也看到门口伫立的几人。
林泉站在进门台阶的下面,正急得满头大汗,身后是老神在在的孙老。
台阶上面站着一个老妇人、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作妇人装扮,另一个年纪与明月差不多,穿一身葱绿色长裙,模样很是出挑。
即便没见过,明月也猜到那四人的身份,老妇人就是她的祖母雷氏,中年男人是二叔关远青,妇人应是二婶薛氏,至于那个姑娘,应当是方嬷嬷所说的彩云小姐,她的表姑。
李氏拉着明月走到四人面前,朝雷氏盈盈一拜:“儿媳(孙女)拜见老夫人。”
李氏没有唤母亲,明月也没有叫祖母,老夫人这个称呼既不失礼,也不会显得过于亲近,最合适不过。
雷氏两鬓斑白,面色蜡黄,在她们来之前便是一副沉郁之色,这会儿见她们过来,瞬间就像找到了出气的口子。
只听她大喝一声:“李氏,那人可是你带进来的?”手指向林泉身后的孙老。
李氏朝孙老看去,又转过头,白着一张脸对雷氏道:“是的,孙老是我们请回来为夫君同义儿瞧病的。”
雷氏迟迟不肯让母女二人起身,李氏刚恢复的身子又有些撑不住了。
“瞧病!宫中太医都没法子的事,他能治好?莫不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要趁机谋害我儿。”
雷氏此言便有些重了,若只是怀疑孙老身份,李氏尚能耐心解释几句,可她后面一句,分明是有心将她和明月都算在了其中,污蔑她们伙同江湖骗子谋害自家夫君与儿子。
“老夫人,”李氏声音不由拔高,人也站起来,语气肃然道:“请您收回方才的话,孙老医者仁心,不远千里赶回来为夫君和义儿诊治,他老人家医术高明,怎么会害人?再者,里面躺着的一个是我夫君,一个是我亲子,难不成我会联合外人害他们性命?”
李氏少有如此爆发情绪的时候,一口气说完,已有些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明月在旁暗自托住她的手,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污蔑他?你可知方才他都做了些什么?”雷氏彻底被激怒,一字一句道。
李氏堵着一口气正要再反驳,明月悄悄拉住了她,然后若有所思看向孙老,见孙老也看向她,还神情自若地捻了捻胡须,便收回视线对上雷氏:“可是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方才我们瞧得清清楚楚,他拿刀割了义儿的皮肉,还在老大身上要穴插上无数根针。”想起方才诡异的场景,雷氏便觉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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