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善达的死讯传入江都后,杨广只觉得心情愈发愉悦。
果然,这是奸臣的伎俩,是小人的手段。
若是李密真有百万之众,他元善达还能一路穿行来到江都,区区一个东阳不过贼徒数万,他为何反倒死了?
看吧,这便是欺君的下场!
果然,这些欺君邀名的臣子是需要震慑的。元善达一死,这一月间他耳根骤然清净。
往日里的汹汹叫嚷全都烟消云散。
曾经还拐弯抹角的劝谏声全都消失了,那些企图欺骗他的小人们不敢再试图撩拨他了。
这都是自己的明察秋毫,都是虞世基的忠心耿耿。他举荐的内史舍人封德彝也是个体己人,近些日子里他所处置的奏折、政务深合自己心意。
天下,本就应当如此。
杨广坐在烟雾萦绕的亭台内,与新近宠爱的江淮蒋美人下着双陆,诗情画意、天下太平。
不多时,忽而萧后穿着曳地长裙款款而至。
她既没有命人通报自己的到来,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袅袅婷婷走到两人身旁坐下,托着香腮看着杨广与美人对弈博戏。饶有兴致。
许久,当蒋美人赢了皇帝,小小的掩嘴雀跃后,她才开口道:“蒋美人气韵不俗,福泽不低,竟能赢了陛下。该是可以调和阴阳,以佐国运的佳人,陛下该当多多亲近才是。”
“皇后所言有理,深得朕心!来人,赏!”杨广招来内官,在蒋美人千恩万谢中赏赐了美玉、珍珠和来自蜀地贡奉的璀璨蜀锦。
很快,杨广将心满意足的美人打发离开,满眼柔情看向了萧后。
他知道,自己这位体己的皇后此来,是该有话要说。这位多年贤妻最知分寸,即便有话对自己言及也决不会轻易搅扰他的雅兴。与那些所谓的骨鲠直臣相比,这才是真正的大贤、大才。
越是如此,自己便越是爱煞了这位皇后。
待蒋美人离去,杨广张开怀抱,萧后难得露出一丝矫怯神色,依偎到杨广怀中。“皇后此来,是为何事?”杨广一手摩挲着萧后的下巴,一手揽着香肩,笑吟吟问道。他动作如此,知趣的宫女宦官便已用绸缎围了亭台,在亭中铺了柔软的锦榻,随后躬身退出百步之外。
他们这些身边人更知皇帝秉性。
一会儿,怕是皇帝要与萧后在这诗情画意之地行一行敦伦大礼。这等龙凤呈祥的盛举,可不是他们这些蝼蚁般的人物有胆子靠近的。
萧后伸手按了按皇帝的嘴唇,小口轻张,神色却颇有些迟疑。
皇帝看出了这等迟疑,攥住那纤细玉指,轻轻吻了一下,不容抗拒的吩咐道:“贤皇后若有话说,且待一会儿……”
语罢,他伸手抽出雕琢着凤凰的金翅发簪,萧后一头乌黑长发瀑布般散落。杨广翻身将萧后压到锦榻之上,女子的眼中泛起了迷蒙。
江南烟雨之地,薄雾冥冥,湖光山色尽皆成趣。
有动听的鸟鸣声婉转响起,渐渐急促起来,随后有至阳至刚的天雷沉闷而至。
微雨倾下,敲击在假山湖石之上,水光氤氲、节奏分明。鸟鸣和雷声旋即攀至巅峰,又在巅峰时伴着荷叶上滴落的雨水骤然而歇。
云开雾散,水滴轻轻落下枝头,亭中响起一阵悠长的叹息。
锦榻上,杨广揽着萧后靠在堆起的软靠上,心满意足。夫妻两人虽然已数月不曾亲近,可每一次相合都是如此的福至灵心。
帝后缠绵,自古无出其右。这是圣人天子才有的福泽。
杨广攥住柔夷,心满意足对萧后道:“皇后若有所言,但讲无妨。”
萧后红着脸,贴在杨广胸膛附近,斟酌一番对皇帝道:“陛下,按理说,臣妾不该干政的。可最近,确实有些流言在江都市井传递,妾恐陛下不知,还是斗胆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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