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樊子盖的“淫威”之下,无人敢公开讨论而已。
李家众人在家中自然是要议论的,可刚没说几句话,朝廷便派了一队衙役至李家,抓走了韩昭。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群衙役不由分说,径自将韩昭带离,但却没有为难李家众人。
张亮赶忙四下打探,至午后带了消息回来。
之所以被处置,是因为韩昭的兄长韩世咢投降了杨玄感。城中除了韩昭,还有几个官宦之家也被朝廷收押看管起来。
想到樊子盖的心狠手辣,众人都不禁为韩昭忧心,万一樊子盖搞起株连,先杀了韩昭呢?
这时,赵芸茹也无法再避嫌于幕后,赶忙拉着张亮、董账房、李雪琪、季吟等人商量对策。
然而,众人聚在大厅商量了半天,最后却仍旧是一筹莫展。
“韩将军虽是庶子,可到底是那韩世咢的兄弟,樊大夫对其放心不下,这确实无法可想。”
张亮搓着手,偷偷瞥了赵芸茹一眼,随后收回目光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能不能贿赂那些衙役?不,不行……”赵芸茹此时心神大乱,粉拳不断砸在自己的手掌上,却一时思量不出什么办法。
董账房在一旁建议道:“或者,去咱李氏本宅问问?”
耿护院讥讽道:“那些人,连阿郎都不太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去帮忙救韩将军?”
李雪琪思忖道:“那万宣道是住在唐国公府上的,怕也是官宦子弟。不知他此时还在不在东都,不如我一会儿去国公府上问问,看看能不能通过他想想办法。”
赵芸茹闻言叹了口气,愈发心乱如麻,却也只得如此。季吟等几个女子在一旁更无法给出什么主意,只能宽慰赵芸茹别太多心。
正愁闷间,倒是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少年马周迈步而入,规规矩矩的冲着在座诸人都行了一个叉手礼。不等众人搪塞什么,马周径自言道:“夫人、诸位尊长。某师乃是朝廷从四品的武牙郎将,更是正四品的正议大夫,某师的职司才是现下某等最可依仗的官身。”
见众人若有所思,马周干脆直言道:“某师此时还在山东带兵平叛,职司且重。夫人作为某师尊长,可是有机会向朝堂上述的。
“且直言韩将军与某师乃师生之谊,可以李家信誉为韩将军作保,樊大夫目下意在维护洛阳安稳,未必会开罪李家。或可据此救下韩将军。”
一席话,听得众人醍醐灌顶。
李雪琪思忖片刻,对赵芸茹点头道:“马周所言有理,我们平凡惯了,却着实没想起兄长此时已是一方大员。或可行得通。”
马周言罢,不等众人夸奖,重又行礼退去,自去教其他孩童读书。
赵芸茹当机立断,马上请李雪琪帮忙撰写文书。一个时辰后,文书被递送入洛阳府。又半个时辰,韩昭被衙役们礼送回了李家。
随行佐官对戴着幕笠帽的李雪琪道:“敢请小姐回禀夫人,朝廷也是为求稳妥,并非有意开罪。
“既然李郎将与韩公乃是师生之谊,且李家愿为韩公作保,自可送还。但樊公有言,韩公不得擅离明义坊半步,否则李家当为连坐。”
李雪琪连连应承,恭敬礼送,又令李宝偷偷向佐官及衙役每人塞了十几枚肉好,总算将他们打发离开。
韩昭倒是没遭什么虐待,只是这一去一回心中颇有些郁闷。他在韩家不得待见,此时却又因韩家被朝廷牵连,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觉得一时心灰意冷。
李雪琪见了韩昭表情,偷偷跟他做了说明。听闻是赵芸茹一力主张救下自己,他心中块垒稍散,自去客房休息。
刚刚躺在床上想要休息,忽然敲门声却跟着响了起来。
韩昭蹙眉起身,道了声“进”,一道身影轻轻推开房门,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又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
房间内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夜,洛阳仍旧宵禁。
明义坊远离上春门,更是安静非常。但就在夜深时分,里坊内的一间旧屋忽然开了门,二十余个黑衣人影轻着脚步鱼贯而出,随后目标明确的开始奔行。
这些人手持单刀,黑巾蒙面,连穿着的靴子都是刻意用了软底,行走奔跑间悄无声息。
在夜幕的掩护下,这些人仿佛幽魂鬼影一般,近乎无声飘行。
他们的目标离李宅不远,正是李昭家的邻居——蜀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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