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向所有人做了介绍,各地县兵、郡兵的军官和右候卫侧的将官。又简单介绍了敌情和章邱形势,随后便宣布军议开始。
曹寅等一众右武卫老将们自行站于一侧,对张须陀等人倒还恭敬,但对李昭及苏定方等人却多少显得有些傲慢。
罗士信年轻气盛,已是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到底是被苏定方瞪了回去。
李昭并未急着做什么表示,直到郡丞大厅已安静下来,他看了下此时厅中的众人,淡然补了一句,道:“陛下御驾已再度辽水了。”
一句话,厅中诸人都是一凛。
皇帝既然已经再度渡过辽水,这也意味着高句丽的辽水防线已被再度突破。辽东大战即将进入白热化。
而相对应的,山东的剿匪战场上,不会再有任何援兵抵达。帝国的所有军队主力此时要么镇守两都,要么就被带去了辽东。
山东左近真正能称为主力的,只有现在眼前的这两万五千人。
两万五千人,主力还士气低迷。对面十万大军,此时气势熏天。
这种仗,怎么打?
曹寅四下看看,见李昭麾下众将都没讲话,他便咳了咳,故意朗声道:“诸公,此时贼众十万,且兼之前斩杀了冯将军,正是气焰熏天、兵势强盛之时。某意,不可轻敌。
“章邱城高池厚,贼人一时想要攻破,却也是极难的。
“既如此,某等不若先舍章邱贼众,南下去济阴攻那孟海公。此贼刚刚兴起,拥众仅数万人,且动辄截杀书生,底气不足。若一战可定,也好恢复下右武卫士气……”
“不可!”杨善会和张须陀几乎是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杨善会点了点头,先道:“此时不能南下。那孟海公不过新贼耳,战力有限。何时去破都不迟。可章邱之围迫在眉睫,耽误不得。”
张须陀补充道:“山东官吏多不习战阵。前番贼兵兴起时,不少郡县望风而降。非不能敌也,实不敢敌也。而今,章邱令虽兴众抵挡,怕是要有不测之变……”
张须陀没把话说满,但言下之意已是清楚。此时章邱之战看似城高池厚,贼军不易攻克。可是全凭着章邱令的一腔热血,凭着城中军民的一时激愤。
这种勇气经不起考验,一旦没有援兵抵达,怕是城中军民抵抗意志便会迅速消失。
贼众是在快速学习进步的,早先野战时他们是一盘散沙,此时野战已能通过埋伏击败右候卫。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掌握攻城法门并非不可能之事。
若如此,怕是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章邱一破,历城也将危急,届时山东局势将会更加糜烂。
与曹寅共进退的一名将官开口道:“郡丞切莫危言耸听,这章邱已被围攻多日,此时依旧屹立不倒。
“那章邱令求援不过是例行公事,若是某等轻易去救,反倒易被贼军有机可乘。”
另一名将官也道:“不错,郎将,此时关键是要恢复军中士气。一旦贸然东进被敌军有机可乘,再败一场……
“呵,怕是这军势便土崩瓦解了。那时,章邱城中一见援军如此,怕也不战而降了呢。”
此时,其他几个将官也纷纷开口,大意都是不可轻易东向。而这些人,正是平日里与苏定方、罗士信等摩擦最多的将领。
苏定方抢出一步,拱手道:“郎将,某认为此战可打,不可南下。
“正因此时我军主力士气不佳,更需与敌交战,凭小胜不断恢复之。
“一旦此事南下,岂不是让天下皆知某等惧怕那贼寇么?那时,军心怕再难挽回。”
这时,帐中两名将校同时抢出,几乎异口同声道:“某愿为先锋,领军破敌!”
其中一人自然是锋芒毕露的罗士信,可另一人却多少让李昭觉得有些眼生。那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仅看模样便是个极为悍勇的战将。
李昭看向张须陀,目露探寻,他记得这人是跟随张须陀一同来此的。
张须陀拱手禀报道:“回郎将,此人乃是某麾下骁将,姓秦名琼,字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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