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再哭两天就好了。”
聂琚招手,一清秀男子垂首上前,兴许是怕冷,脸被帷帽围得严严实实。
“哥哥,这是我朋友,他老家在河南道陈郡,你捎上他同行吧。”
“好。”对妹妹的朋友,聂行舟放心。
大队开拔,地上积雪已被行人踩得结实,路面滑得很,马车只能缓慢行驶。
聂行舟掏出炭笔记下:建元十九年孟冬,岁值大雪,天寒地冰......
中途歇息吃干粮时,他跳下马车,唤来侍从,“衡山公主的朋友呢?叫他上前来。”
“是,殿下稍等。”
很快,清秀男子被请了过来,聂行舟温和道:“你就是呦呦的朋友吧?贵姓?”
帽子底下传来低低的声音,“......姓谢。”
聂行舟微怔,“你...该不会是谢家人吧?”“是。”
“外头天冷,进来马车说话。”
见男子不动,聂行舟催促道:“别愣着,快上来吧。”
清秀男子犹豫片刻,还是上了马车。
东宫侍从交头接耳,“......看到没有?”
“什么?”
“咱们殿下啊,他对男人好像真有点意思,你瞧刚才那男的,身形纤瘦,腰也软。”
“不会吧?殿下在想什么?香香软软的女人不好吗?男人再好看,身板也是邦邦硬啊。”
“...嘘,不要妄议殿下的品味。”
马车内,聂行舟轻声道:“还舍不得摘下帽子吗?谢家妹妹。”
聂琚在京中也没闲着,哥哥不在,她就担起了六疾馆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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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薪炭紧俏得很,她命人拉了几大车薪炭过来,把几间屋子打通烧上火,让受寒的百姓来取暖。
附近百姓蜂拥而至。
炭薪太贵了,他们根本买不起,六疾馆是好去处,屋里暖和,还有食物提供。
聂琚足蹬黑金色长靴,手持长剑,做男子装扮。
“喂,那男的!人家妇人给孩子喂奶呢,你看屁看?瞧你那猥琐样!来人,把他丢到雪地里,再不许他再进来!”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冻死不足惜。
“老伯!你脖子都要埋进黄土里了,还摸女娃娃的脸,你个老不修!来人,让他去外头凉快凉快!”
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尊敬,老不修,是从小不修过来的。
“还有那少年,我说你,你再盯着人家小娘子看,我把你也扔出去!”
少年弱声分辩道:“......我,我,她是我未婚妻啊,我们开春后就成亲。”
聂琚轻咳,“......是,是吗?恭喜你们啊,你就大大方方看吧。”
她转身对谢辞道:“再去拉几车薪炭来,本宫要再打通一排屋子,把男女分开住!”
雪不会一直下,且收留他们几日度过寒潮,男女大防也得考虑到。
“是,我马上去办。”
谢辞又笑道:“公主作男子打扮,颇有几分英气,好看得紧,该让谢玄看看你!”
聂琚得意道:“那必须啊!对了,灵秋她真会武功吗?”
“会,谢玄教她的,她当年还想去边境建功,但被家族劝阻。近些年老家一应事宜,皆是灵秋在打理,此次雪灾,她要送粮食给族人。”
“是吗?我还以为她是为......咳,不说了,你去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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